是靳宸,還是——
她不止一次的對安鹿試探詢問,但安鹿一直逃避不答,且安鹿最近非常反常,拚了命的泡在書海裡,上一次模考從班裡的36名直升12名,但她似乎還嫌不夠,還在努力。
兩人相對坐著,孟見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什麼,上前拉寧晚的手:
“你不喜歡嗎?”
寧晚還沒作答,孟見馬上又說:“我明天讓靳宸找安鹿拿回來。”
“……”寧晚回了神,“彆。”
她定了定心,眉間展開一絲笑:“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彆亂來,安鹿本來臉皮就薄,你要是寫了又要回來,吳麗莎她們知道了更不知道要怎麼嘲笑她了。”
“真沒有不高興?”孟見還是不放心。
“真沒有。”寧晚自言自語的看著手裡的銀耳羹,“一張明信片罷了。”
她覺得或許是最近自己壓力太大,所以才會因為一張明信片延展出了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心思。
孟見見她皺著一張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頓了頓,故意把臉湊過去,嘴張開。
寧晚被他的舉動愣了下,“你乾嘛?”
“喂我吃一口。”孟見發了個長長的啊音,一副乖巧求投喂的表情。
寧晚的思緒終於被拉過來,抿唇而笑,“你想吃?”
“嗯,喂我。”
“好。”
寧晚手裡握著小勺,很認真的舀了一口到孟見嘴邊,可勺底剛碰到嘴唇,她又倏地收回:
“你不吃嗎?那我吃了。”
孟見:“……”
寧晚的表情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我就喜歡看你對我不爽卻又無可奈何甚至還要哄我的模樣】,她玩出了興致,玩出了樂趣,故意反複逗弄孟見來了好幾次,到最後,碗裡的銀耳羹就剩一口。
她把銀耳羹舀起來,照常遞到孟見嘴邊,等孟見張嘴好像要吃的時候又故意收回不給,再張嘴挑釁的喂給自己。
前幾次孟見都配合她沒反擊,但這最後一口,不可以了。
寧晚把銀耳羹送到嘴裡,濃甜潤滑的湯汁在舌尖剛剛蔓開,一雙唇就霸道的封了過來。
然後,繼續霸道的撬開她的牙關。
寧晚措手不及被撲倒,她喉嚨裡發出無用的“唔”聲,感覺有一點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湯從嘴角溢了出來,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接,孟見卻扣住了她的手腕。
然後,迅速在她唇邊舔了舔,將所有多餘舔乾吃淨。
寧晚睜大眼睛:“你……唔——”
舌尖被肆意侵略著,銀耳羹早已沾上了兩個人的味道,寧晚有些力不從心的呼吸著,吞咽著,耳邊還有孟見慵懶勾人的聲音:
“你不給我吃我就吃不到了麼。”
“我隻會吃得更多。”
“連你一起。”
寧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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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樹成的學校大門口已經拉起了紅色的橫幅,其他年級陸續放假,各大媒體也開始渲染起了氣氛,考前第三天,準考證和考場的發布正式敲響了高考的鐘聲。
寧晚一直都是很淡然的人,過去她對高考的想法就是順其自然,能考多少就是多少,接受命運的安排,但現在她的想法變了。
孟見那麼優秀,自己隻有一如既往的保持跟他一樣的優秀,才配得上他所有的喜歡。
高考前夜,兩人都沒有再看任何資料,為了放鬆,孟見把寧晚拉上了天台。
初夏的夜帶著一點點燥熱,安靜的四周隱約能聽到蛙鳴的聲音,這是夏天的味道,也是他們十八歲的味道。
寧晚趴在露台上默默的看遠方:“明天你會緊張嗎?”
“有什麼好緊張的?”孟見漫不經心的用紙疊了張飛機:“我這輩子隻會緊張一件事。”
寧晚轉回頭,等他的後半句。
孟見把紙飛機丟到空中,看它逐漸飛遠,才低聲說:“你離開我。”
“……”
寧晚第一反應是笑了,她笑,笑孟見這句話的莫名其妙,笑他的胡亂擔心。
她靠到他肩上,像是要他安心,沉默了會,又問:“你想報哪個學校?”
孟見把手從背後伸出來攬住她,聲音溫柔:“你去哪我就去哪。”
繁星照亮了夏天的夜,微熱的風拂過他們依偎在一起的臉龐,樹葉沙沙,蛙鳴聲聲,空氣裡飄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寧晚閉上眼,輕輕嗯了聲。
她也是這麼想的。
隻要她夠得到孟見的那片天——
他去哪,她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