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卿用悲痛而堅定的語氣,一錘定音:“情義兩難全時,便要秉持世間大義。所以他吳典恩,我是斷然不能幫的了,他是死是活全憑知縣相公判決。”
話已至此,應伯爵也應和道:“哥哥說的再在理不過了,他吳典恩著實失了分寸!半點不知收斂!”
西門卿自然知道應伯爵的附和,並非認同了他話裡的道理,隻是懾於他強硬的態度,覺得不值得為了吳典恩而得罪他。
這樣就夠了。總歸有他在一日,他們就翻不起浪來。
“我們一乾兄弟,雖秉性各異,平日卻都知情識趣,誰想他吳典恩竟是如此狠毒之人?”西門卿長歎一口氣。
“經此一事,也是給我等一個警誡:尋常小打小鬨便罷,大是大非麵前萬不可糊塗了。一旦糊塗,就要丟了一條命去。”
“哥哥言之有理,我聽哥哥的。”這次應伯爵回的倒有五分發自內心。
吳典恩的下場可就擺在那兒哩,可不得引以為誡?!
若真犯了大事,又沒有西門大官人援手轉圜,還能逃得過一個斬首?
此處還有一段後話。應伯爵在離開後,把西門卿的一番話,一句不落說給了其他幾個結義兄弟聽,都才算是明白了西門大官人的態度。
等到吳典恩秋後處決,人頭真的落地,也徹底吃住了教訓。
一乾人等自此收斂,後來言行也偶有微瑕,大是大非的錯誤倒真沒再犯過。
西門卿拒絕為吳典恩轉圜一二的行為,再次激起“叮叮叮”一串提示音:
[‘浪蕩之婦·潘金蓮(SR)’羈絆值增加10點]
[‘浪蕩之婦·潘金蓮(SR)’羈絆值:90點]
[‘武大郎·武植(R)’羈絆值增加10點]
[‘武大郎·武植(R)’羈絆值:90點]
[‘挨光專家·王婆(R)’羈絆值增加10點]
[‘挨光專家·王婆(R)’羈絆值:70點]
[‘無點恩·吳典恩(R)’羈絆值增加30點]
[‘無點恩·吳典恩(R)’羈絆值:80點]
[‘行者武鬆·武鬆(SSR)’羈絆值增加10點]
[‘行者武鬆·武鬆(SSR)’羈絆值:30點]
……
八月初旬,武大郎捉奸被殺一案定案後的第三日,武鬆回到了清河縣。
公乾歸來,武鬆先徑直去縣衙納了回書。
可恰巧知縣和縣丞與主簿等人因了結這一樁公案,自認頗耗心神,皆休沐在家不在衙裡,隻留一眾文書胥吏,腳打後腦勺地忙碌全縣一攤子公務。
又加之武鬆雖上任清河縣都頭一職已有一年,卻有近十個月在外公乾,並不與衙門胥吏來往熟稔。
武鬆得知知縣相公不在,中途也沒有與人攀談,就出了衙門。
等回到下榻地方,竟還不知時下清河縣最大的一樁談資,不知他的兄弟已經離世。
心裡惦念著兄弟,武鬆沒有多歇息,當即就換了一身乾淨衣裳鞋襪,重新梳頭帶了一頂新頭巾,打整乾淨鎖上房門,往武大郎家而去。
一路上走來,左右商販路人認出了歸來的武鬆,神情或憐憫、或憤慨、或好奇,一邊指指點點,一邊擠眉弄眼和身邊人低低私語。
武鬆察覺到看過去時,那些人立馬轉臉不看他,讓他覺得莫名。
心想莫非是他那嫂嫂做了甚麼丟人現眼的事?旁人在看他笑話呢!
武鬆這樣一想,愈發快步來到哥哥家,推開大門。
空蕩蕩院中一陣風過,卷起枯葉灰塵,不見一絲人氣。
“哥哥?嫂嫂?”
沒聽見人應聲,武鬆又進屋上樓,上下來回找了一遍,又喚:“迎兒?”
莫非遭了賊匪?哥哥一家不幸遭了不測!
或者是搬了家,沒來得及給他留下個口信?
驚懼忐忑之間,武鬆摔門而出,隔壁茶坊的王婆聽到是武鬆歸來,整個人心虛慌亂,關嚴了大門不敢見人,隻在門縫裡窺覷。
武鬆看見隔壁茶坊門窗緊閉,就打算去敲左鄰姚二郎家門,探問一二。
不想卻先遇見了街上賣果品的鄆哥。
在武大捉奸被殺一案中,西門大官人對結義兄弟的大義滅親、剛正不阿!安置苦主女兒的妥帖大方、重情重義!已經傳遍整個清河縣。
鄆哥因為偶爾能與大官人見著麵,平日又得大官人照顧一二,尤其深感與有榮焉。
眼下鄆哥見到武鬆急急慌慌奪門而出,就猜到了他緣何如此。
於是上前唱喏見過,開口問:“武都頭,可是因沒見著兄嫂一家而憂心?”
“小子你可是知道?!”
“武都頭且莫慌!先找個地兒坐下,待我仔細說與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