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顯是走了。”
子肖父,蔡京深知大兒子秉性,爽快道:“那生辰綱裡興許有你喜愛的,去找翟管家拿庫房鑰匙,進去挑幾樣罷。”
“謝謝父親!”蔡攸正是為此而來,高興地領受了。
又嘖聲道:“那西門員外倒是舍得。”神態高傲輕慢,並無多少收到厚禮的感謝。
蔡京情緒也很平淡,隨口一句:“所求不小,自然願意使大勁。”
蔡攸先前沒來得及知曉答案,這會兒有些好奇,“他求的甚麼?”
蔡京:“兩個鹽場。”
“兩個鹽場!我們家也才五個,他倒是胃口不小!”蔡攸和他爹蔡京起初一樣驚訝,不過情緒表達得要更鮮明。
蔡京也開口解釋:“不是井鹽,是海鹽場。”
“海鹽場,那倒罷了,隨意劃他兩塊灘塗便是。”蔡攸知道海鹽場與其他鹽場的區彆,倒不是通曉民生,隻是食鹽生意正好是頂頂掙錢的那一撮。
但凡掙錢的門路,他無所不知。
“正是,區區小事一件。近日你去戶部走一趟,開具了條批回來,再差人送去給他便是。”
此時此刻的蔡京,全沒把西門卿建海鹽場這件事放在眼裡。
隻視作眾多求上門辦的事中一樁,且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一小樁。
……
“西門員外慢走,這便不遠送了。”
“勞翟大管家相送,翟大管家且回。”
西門卿與武鬆一行人離了太師府,行到龍德街牌樓底下,才放鬆心神打破沉默。
因著先前太師府的輕慢姿態,又沒讓人隨行進見,武鬆生怕他家哥哥受了委屈,因問:“哥哥入內拜見,可還順利?”
武鬆這份掛牽的心意,西門卿心中感動,不枉費他在蔡京麵前特意美言了。
也不等回到旅店,當下就從袖中掏出兩張告身紮付,遞與武鬆:“我禮厚心誠,太師見了心中喜歡,便也格外慷慨。”
武鬆接過告身紮付去看時,西門卿一邊說:“進見太師時,為兄說起二郎打虎事跡,太師聽後深歎二郎人才,又道我素來在衙門裡管些公事,身上卻無官役,便一道賜了我們晉身提刑所。”
西門卿解釋原委時,武鬆已將告身紮付看完。一時真是感動萬分,三言兩語不能道儘!
“哥哥是要辦大事的,還不忘為弟弟美言,讓我晉升從五品理刑副千戶,我、我非為哥哥粉身碎首不能報!”
武鬆身材凜凜一男子漢,此時竟眼泛水光,聲音哽咽,可見感動至深了。
[導遊,看不出來,你竟然是這麼體貼的人。]
宿主不過是在蔡京麵前提了一嘴,可說沒費吹灰之力,就賺得武鬆感激涕零。
宿主個奸商!
西門卿大約知道小名係統在腹誹他,卻並不計較隻覺得可愛。
[武鬆既然是自己人了,給他升職就是壯大己身,何樂而不為?]
況且‘鹽田法’還是武鬆帶來的獎勵,回饋一二也是應當。
西門卿腦中神念電轉,並不耽擱他傾訴衷腸:“二郎,你這便見外了!你我乃是異姓骨肉兄弟,可同生可共死,可不分你我,我願你功成名遂,如望我自己功德圓滿。”
“我相信二郎也同此一心,不是嗎?”
武鬆聽了將寬厚胸膛拍得咚咚直響!“也是,我也是!不分你我,同此一心!”
小名係統:[……咦惹!好肉麻!]
[發乎內心的情感,哪裡就肉麻了?]西門卿可不認。
來保和玳安得知自家主人得了官身,俱都喜形於色。
玳安連聲恭喜:“太師老爺慧眼識人,爹自此便是相公了!”
來保糾正:“千戶是武官,不是相公,是將軍。總歸恭喜爹官運亨通!”
二十兵士也圍攏來,紛紛恭喜起來:“恭喜大官人!恭喜武都頭!”
“賀喜大官人晉身官身!”
“恭喜大官人!恭喜武都頭!”……
一時間牌樓底下氣氛熱烈,喜氣洋洋,喧哄熱鬨,引得路人側目。
西門卿自是有幾分馭人之術的,先謝過眾人的恭喜,就轉頭和武鬆商量:
“二郎,生辰綱已順利送達,算是辦成一件大事。如今你我又逢此升官喜事,可謂雙喜臨門,合該買了酒肉置辦酒席,大吃大喝一頓以作慶賀。”
“哥哥說的在理,正該如此!”哥哥說話,武鬆哪有不應的。
商量過了,讓武鬆不至於被冷落。西門卿就從袖中掏出一包銀子,交給來保:
“你同玳安一道去買兩頭嫩羊、兩頭乳豬、五隻雞、五隻鴨,五壇好酒,再看著拿主意添些菜蔬和果子。”
“買好了回去交給旅店廚子,或蒸或煮,或燒或烤,料理出來,我們晚上好生慶賀一番!”
“好!好!大官人慷慨!”
“多謝大官人!”……
當初剛到東京住下時,西門卿就承諾正事辦成了再度犒勞,現在果然兌現承諾,眾人無不滿意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