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卿:“……”浪費口水了。
這樣吹捧奉承的場景,自趕路以來,三五不時的,就會發生一次。
西門卿也勸過他們不止一次,每次都不承認,說就是‘我乃肺腑之言!’。
或許這一乾兄弟們的實乾能力不算出彩,但他完全不擔心他們的交際能力,絕對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
西門卿索性不再理會,隻說:“非去(雲理守的字),我說不需害怕,不是驕傲自大,隻因我觀察鹽民的身體和精神,竟如行屍走肉般。”
“有組織的鹽民,便是生活艱難,精神麵貌亦不會如此麻木頹喪。”
雲理守接話:“就算有組織,領導者如此苛待鹽民,也非英明之人,多半不得人心。”
西門卿很讚同:“對,就算團結有組織,我們一行十多人,個個身強體壯,還都會些棍棒拳腳,也不容易將我們一網打儘。”
“再者我還帶了官服,若突遇變故,唰的亮出,鹽民們豈敢招惹?”
這些鹽民與他們又沒有宿仇,命都不要了來招惹他們做甚?
且若這場麵都應付不過來,他也不必出門了。
……
西門卿一行走了半刻鐘,果然見到一個村子。
進了村,就見連片的黃泥牆茅草頂,家家升炊煙,戶戶正煎鹽。
一直沒有停下找人家借宿,而是沿著村道深入村中。
直到看見一家麵闊三間、進深兩進的泥磚青瓦房。
“沿路走來,就這一家是瓦房,在村中的身份地位想必不同。”西門卿這般推測道。
應伯爵秒懂,上前隔著籬笆喊門:“有人在家嗎?”
稍作停頓又喊了兩遍,才有一個拄拐老人開門出來。
邊走邊眯著眼睛往外看,“是哪個?有甚事?”
應伯爵笑容和善,聲音稍揚:“老人家,我們是東平府來的商隊,走到此處,想找處地方借宿。”
“您家有空房,抑或是您能幫著找幾間空房,讓我們晚上能有個遮風避雨的地兒?”
拄拐老人眯著眼睛,將一行人打量一圈,尤其將西門卿上下打量過。
才慢悠悠道:“我家便有三四間空房,隻不知你們住不住得開。可要擠一擠?”
西門卿迎向老人的目光,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在下東平府清河縣人士,勞煩老人家,我們擠擠便可。”
拄拐老人側身相迎,“官人們請進。”
西門卿頷首致謝:“多謝。”
眼看哥哥致謝,應伯爵等人也跟著微微鞠躬,拄拐老人俱都看在眼中,“客氣了。”
一行人進了屋,在正廳坐定。
老人欲要起身,去燒水泡茶,西門卿忙攔住:“老人家若放心,讓我們隨從自行去燒水便是。”
老人從善如流,當即坐回椅子,“有甚麼不放心的,你們自便。”
西門卿吩咐提刑所分派的兩個兵士,“東西放下,去後廚燒壺水來。”
其中一個兵士趙二,對另一個兵士錢三說:“你累得很,歇歇罷,我一人去就可。”
說完卸下包袱,又解下腰間樸刀,一身輕鬆往後去。
老人目光在樸刀上落了片刻,收回後閒談般地問:“你們商隊,都做些甚麼生意?”
應伯爵等人不會搶話,自然而然由西門卿回話。
“胭脂水粉的生意做,吃食的營生也做,治病藥材的,紓困解難的,調停糾紛的,但凡掙錢的生意都做。”
西門卿就差沒直接報名姓了,老人也已心中有數:“大官人能耐。”
西門卿謙虛:“老人家過譽,養家糊口罷了。”
一番敷衍的試探結束,雙方也就無話可說了。
片刻後,趙二燒水回來,順道拿來一疊碗。
給每人都分一個,挨個倒滿,熱熱地喝下肚。喉嚨滋潤,乾渴消失,困乏稍解。
一行人說是借宿,就真隻是借宿。
三日下來,大清早天一亮,領頭的大官人除留下一帶刀兵士看守行李,其他人就都帶上出門去,至傍晚方歸。
據村民的消息,他們也不做甚麼,就沿著海岸走動。
時而上岸,時而下海,這裡戳戳,哪裡捅捅。
村民短見看不懂,他卻還有甚麼不懂的?!
這日傍晚,西門卿一行人回到地方,剛自給自足燒水洗漱過。
老人的孫子就來傳話:“大官人,咱爺爺說,今晚他備下了一桌酒菜,邀諸位去吃酒。”
小名係統:[重頭戲終於來了!]
西門卿回道:“榮幸之至,煩請回去告訴老人家,我們換過衣裳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