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婆大略收拾過,就將嬰孩包在繈褓裡抱出來,遞給他的父親西門大官人看。
西門卿接過包裹得嚴實保暖的繈褓,小心揭開繈褓一角。
便見小小一團,握著小拳頭放在耳邊,小嘴粉嫩,鼻子小巧,眉痕清晰,皮膚白皙粉嫩。
大概是基因丸的功效,他竟然在一個剛出生的嬰兒臉上,看到了美貌。
西門卿還罷,隻是覺得繈褓裡的嬰孩漂亮。
也跟著等了半夜的魯智深和武鬆,作為嬰兒的二叔和三叔,也湊上前來看。
魯智深探頭向繈褓內,在看清時當即驚呼:“生得一副好相貌!灑家從未見過剛生下時,就這般白嫩乾淨的嬰孩!”
武鬆也探頭一看,心中大為驚異!
他也見過侄女迎兒剛出生時的模樣,臉上還殘餘沒擦淨的黃白胎脂,稀黃頭發貼住頭皮,眼睛浮腫,鼻子寬塌,絕說不上好看。
哥哥卻說剛出生的嬰孩都這般,跟隻剛出生的小紅猴子似的。
可眼前繈褓內的嬰孩,卻是唇紅膚白,眉眼清晰,黑發濃密,極為淨白漂亮!
“這孩子甫一降生,就如此淨白漂亮,真是不凡!”
武鬆並非諂媚奉承,不過實話實說,最多討個喜圖個吉利。
魯智深也深感認同,“這孩子發動在新年交接之時,誕生於正月初一辰時降臨時,啼時紫霞東來。”
“又生來潔淨,不沾汙穢,來日必將不凡,定有大造化!”
西門卿倒沒覺得,銜玉而生的賈寶玉,正月初一生辰的賈元春,也都被說有大造化呢。
況且今天正月初一出生的新生兒,成百上千,豈非個個都有大造化?
早上日出生朝霞,不過是天時。至於淨白漂亮,全是基因丸的功勞。
但兩人不過是討個喜,說些吉祥話,倒不必較真特意辟謠。
“那可要承兩位叔叔吉言了。”西門卿笑道。
大約是小小一團窩在懷中,擊中了他心中一處柔軟的所在。
儘管知道繈褓裡的嬰孩什麼都聽不懂,竟也對著嬰孩嘬嘬嘴,幼稚地介紹起來:
“西門辰,我是你父親西門卿……”
也就正在這時,繈褓內的嬰孩睜開了眼。
純真烏黑的瞳眸看向他,又咂了咂嘴,看起來竟像是在對他笑。
粗野如倒拔垂楊柳的魯智深,看著繈褓內淨白漂亮的嬰孩,一顆心都為之融化了。
這會兒又看見嬰孩睜開眼,露出無邪笑容,隻覺胸膛裡化了一灘蜜水!
“他睜眼了!他在對灑家笑!”
武鬆亦是不遑多讓,竟然爭論起來:“他哪裡是對二哥笑,那是在對我笑!”
西門卿: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是在我這個父親笑呢?
雖然西門卿為懷中嬰孩心尖發軟,倒也還沒有幼稚到去爭論究竟是對誰笑的地步——新生兒根本不會笑,看起來像笑,其實隻是無意識的肌肉運動。
西門卿把繈褓對向魯智深,接著介紹:“這是你二叔魯達、法號智深。”
轉向武鬆,介紹道:“這是你三叔,武鬆。”
新生的嬰孩自然是不能喊人,不能作揖見禮。
可魯智深和武鬆二人,卻像是聽見了侄兒喚人一般,異常高興。
花和尚魯智深:“辰兒,我是你二叔!”
打虎英雄行者武鬆:“辰兒,我是你三叔。”
“啊!啊啊!!”並不是在和二位叔叔打招呼,而是折騰這一陣了,啊啊地哭起來。
產婆笑著上前,去抱嬰孩:“大約是餓了,老身抱進去找他親娘去。”
西門卿平穩遞過繈褓,“大娘子可收拾好了?妥當時喚一聲,我好進去探望。”
產婆抱著繈褓,笑得眼角擠出褶子來:“大官人是個體貼人,您且稍等,一旦妥當老身便吱聲。”
嬰孩抱進去後又過了半刻鐘,產婆才出來喚人。
西門卿進入裡間,來到炕前:“月娘,可還好?”
吳月娘已經收拾過,此時雖頭發披散、披著大氅躺靠在軟枕厚被中,氣色看上去卻還不錯,甚至不見蒼白疲累,反倒白裡透紅一股子慵懶。
“官人掛心了,我很好。生的時候確實又疼又累,那一陣兒過了,這會兒就舒坦多了。”
看來基因丸確實無愧它SSR級獎勵的名頭,對母體的體質增強效果顯著。
西門卿接過丫鬟端來的一碗軟爛雞肉粥,舀了一匙送到吳月娘嘴邊:
“半夜功夫,怎麼著也累了餓了。來,吃一碗肉粥墊墊肚,然後安穩地睡上一覺。”
吳月娘張嘴吃下喂來的肉粥,還有精力詢問:“二叔和三叔還等在外麵?叫他們受累了,該早早回去歇下才是。”
西門卿想到之前兩人的激動情態,笑道:“他們無異於就是辰兒的親叔叔了,陪我等著也在情誼之中。”
“莫管他們!等這陣兒忙過了,我就叫廚房煮三碗麵湯來,我與他們一道吃了,就攆他們回去補眠。”
吳月娘聞言:“辰兒?你給孩子取的名字?”
西門卿:“對,單名辰,姓名西門辰。”
“可有何含義?”
“……”西門卿這會兒終於意識到,似乎有些草率了。
但也實話道:“想著這孩子生於辰時,便取名西門辰罷。”
“你可真是他的好父親!”吳月娘氣結。
西門卿賠笑:“辰者,言萬物之蜃也*。辰者,日月星之統稱。辰字是很好一個吉字,拿來取名也不差。”
“你也好意思!事後找補罷了!”
……
正月大年節上的喜日子裡,西門小衙內降生,西門府上再添一喜,喜上加喜,上下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