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知音,不過伯牙為子期破琴絕鉉。
世間知己,不過伯樂相千裡馬,知其才美不外現也。
原來他滿腹經綸、文韜武略、足智多謀,卻隻堪為一村塾先生的不甘。
他欲做些甚麼來擺脫庸碌,卻不知從何入手的無措。
就如鐘子期能聽懂伯牙琴聲中,有高山巍峨、有流水奔騰一般,竟也有人理解他的這份不甘和無措。
有濟世之才,卻不立濟世之誌!
欲替天行道,卻攔路搶劫!
直刺心肺的詰問,更是紮中他的死穴,不死既傷。
吳用不禁捫心自問:他攛掇晁蓋,促成‘七星聚義’,智取生辰擔,他錯了?
是了,錯了。
錯在尚未認清自身,尚未想清前路時,就貿然行事。
正如西門大官人所問:不義之財,取之何益?
他是貪圖銀錢嗎?
可他活至而立,也未覺衣食窘迫。
他是貪圖名望嗎?成功劫取獻給奸相蔡京的生辰擔,這份名望確實不小。
可他要這名望做甚?
“我能讓先生濟世安民、替天行道,先生不必將自己逼入絕境。”
是了!在他尚不自知時,他體內的不甘和無措,就已在將他往前推著走。一旦走入絕境時,自然他就會尋求出路了。
“先生如何會天真地以為,即使今日成功劫取生辰擔,消息也不會走漏呢?
一旦走漏,先生前路何在?束手就擒,還是落草為寇?”
是了!他本該深知事涉機密,世上便無不透風之牆,可在今日之前他竟似恍若未覺。
隻等絕境之時,何處去尋出路,便是落草為寇。
“然後拉起一支起義軍,反了這宋廷,替天行道?而後濟世安民?”
是了!冥冥之中,在他尚不自知時,他已經在逼著自己,去走上那替天行道的道路。
在他自己都還不懂自己的時候,西門大官人卻將他潛藏深處的心思剖析得一清二白。
何為知音,這便是知音罷!
何為知己,看他一村塾先生卻是濟世之才,如何不是知己!
[‘智多星·吳用(SSR)’羈絆值增加10點]
[‘智多星·吳用(SSR)’羈絆值:90點]
小名係統:[……]
小意思啦灑灑水啦都沒當場滿點算什麼厲害啦(bushi!!!)
西門卿在中學時期看四大名著時,《三國演義》裡他欣賞毒士賈詡,《水滸傳》裡他覺得吳用似賈詡。
當然,賈詡一生所從屬勢力頗多,卻都能得彼時主公信任,可見他善於交際,又算無遺策,可見他才華出眾。
吳用雖說綽號‘智多星’,但並非算無遺策,這與水滸這本書的一些暗喻和主旨有關。且智者千慮或有一失,偶有失手雖不完美卻正常。
在西門卿看來,吳用似賈詡,在於為己方利益不擇手段。
賈詡之所以得‘毒士’稱號,便是他所出計謀大都損人利己、奇毒無比,不顧百姓死活。
而站在梁山陣營看吳用,他為了壯大梁山,屢次將人——如玉麒麟盧俊義、金槍手徐寧、美髯公朱仝等,‘賺’上梁山,何嘗不是儘職儘責。
而他的許多計謀害得人家破人亡、無處可去,最後隻得被逼上梁山,在受害者陣營來看,是很不光明,損人利己。
吳用輕原則,有才華,講義氣。
為壯大梁山,他屢次出計賺人上山;在招安問題上,服從宋江;宋江死後,自刎於宋江墓前。
這不正是最得主公喜愛的那種大才嗎?
“加亮先生,跟著我去如何?”西門卿再次發問。
吳用朗聲一笑:“學生這不正跟著大官人?”
雖這回答模棱兩可,但這隻是今日兩人較量以來,不服輸的表現。
稱呼的變更,就已經說明了吳用的答案。
更何況還有羈絆值的增加——
[‘智多星·吳用(SSR)’羈絆值增加5點]
[‘智多星·吳用(SSR)’羈絆值:95點]
小名係統:[和當初林衝一樣,雖然人已經歸服,但距滿點還差5點。]
[林衝的症結在林娘子,吳用的症結是什麼?]
[在水滸續書和衍生作品裡,吳用倒是有個叫吳為的兒子,但水滸正文裡他也沒有妻小啊。]
西門卿:[時機到時,自會滿點,不必心急。]
小名係統:好叭,管宿主是賣關子,還是真不急。他既說不必心急,它就真不急。
……
西門卿和吳用之間的談話,魯智深因為緊跟其後以防吳用傷人,聽去了個七七八八。
知道這‘智多星’吳用以後也是自己人了,於是開始思考:
若這吳用也成為哥哥的義弟,他們要怎麼排位呢?
按理是先來後到,吳用理應排在林教頭後麵,成為他們的五弟,正好他又是‘吳弟’。
但讀書人難得,或許要更往前排一排?
那又要排第幾,排在誰前麵誰後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