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九百億斤 長寬九九,鹽積三尺(2 / 2)

給他四舍五入、算是三億宋斤,九百億斤精鹽,得要大宋堅持不吃一粒鹽三百年,才能積攢出來。

[讓我開口前掂量掂量,他怎不掂量掂量?他根本就不知道大宋鹽年產量多少,張口就來九百億斤。]

小名係統:[讓我想到了杜充。]

[是啊,一樣的不通實務,可朝堂公卿儘皆如此。也難怪敗了江山,難怪爽快給付歲幣。]

相州提刑胸中情緒翻騰!恨不得衝上前怒斥朱勔,九百億斤精鹽,窮奢極侈至此,千古權奸尤不及!

朱勔視線如刀,在伏倒的西門卿脊背上逡巡遊走,然後悠悠道:

“天下乃聖上之天下,四海乃聖上之四海,四海之鹽亦為禦前之物。”

如圖窮匕見,如獠牙亮鋒,終於說出那句話:

“西門大官人,九百億斤精鹽,就由你的無棣與滄州鹽場進上罷!”

……

[小名,你說我答應他怎麼樣?]

[每年進上年總產量三萬噸,連進一千五百年?彆說宋徽宗,就是整個封建社會,都沒這麼長命!]

[小名,你懂我的。]

[對,我懂你。]知道你現在氣極了,竟用了從未用過的插科打諢方法,來轉移注意力。

不止宿主,它也氣死了好嗎!

朱勔的行為根本就是想搶兩個鹽場,還嫌管理麻煩,於是就讓宿主白給他曬鹽!

想得咋這麼美呢!

在武鬆拳頭攥緊,青筋暴起之時,全身之力凝聚欲要暴起之前。

西門卿一把攥住身邊武鬆的手腕,上半身偏斜,以半身之力壓住!

如此,方才沒讓武鬆暴起。

西門卿順勢做出因聽到朱勔的話,驚駭至極沒有跪穩的樣子,半癱在地上。

朱勔也不出聲催促。

半晌過後,西門卿才雙掌撐地,恢複跪坐。

極其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望向上首的朱勔,聲音顫抖乾啞:

“鹽,比之萬民之食糧,亦不過分。”

如何能如此浪費?

雖未明說,但其意明確。

在場十三省提刑官,並院中婢仆所有人都能聽出來

“且鹽若近觸必燒傷膚體,隻可遠觀賞看。既是遠觀,石灰潔白亦可塗刷山石大地,何必以鹽充雪?石灰亦可充作冬雪啊。”

是啊,鹽會燒傷膚體,否則也不會有傷口撒鹽一說。因此精鹽充雪,隻能用作遠觀。

既然遠觀,又何必非得用精鹽呢?石灰也可啊。

朱勔疾言厲色喝道:“聖上賞看之景,豈能用石灰假充?!”

西門卿神態迷亂,他不解,他絕望,他企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可精鹽假充的雪景,那也不是真雪堆積成景,豈能算賞雪景?”

“哪多廢話!”朱勔無話反駁,於是不耐地喝道。

他本就不是為了拿鹽充雪,不過是像過去無數次那樣,看上了一樣物件,無論是否有主、是否藏於家中,都可指作禦前之物,一轉手就歸了他所有。

“賊廝隻管回答,進是不進?!”

原本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不覺就囉裡囉嗦說了這許久!

朱勔的嗬斥響徹庭院,字字蠻橫,儼然昭示他之言行與強搶無異了。

西門卿再次偏斜,半癱靠在武鬆肩臂上。

半晌之後,重新跪坐,然後伏倒。

由胸膛經喉嚨,從唇齒間擠出一個字:“進。”

武鬆低著頭,一拳捶在青石地上,片刻洇開一圈血來。

朱勔看到了那自拳下漫開的一圈紅,不以為意地一撇嘴角。

那又如何?可敢向他揮拳?

朱勔滿意地吩咐道:“在地方謹慎做官,我這裡自有公道。等到大朝引奏畢,來衙門中領劄赴任。”*

“尊老爺令。”西門卿應諾。

朱勔揮揮手,“起去罷,莫忘進上精鹽。”

“諾。”西門卿再應諾。

左右高聲唱喝:“起去!”

西門卿和武鬆起身,在十三省提刑官的隱晦目光中,步伐略亂地穿過庭院,從左角門出府。

出得大門,兵士也抬著空了禮物的擔子出來,正要離開,就見一人拿帖飛馬來報:“王爺、高爺來了!”

王爺是總督京營八十萬禁軍隴西公王燁,高爺是提督神策禦林軍總兵官太尉高俅。*

二人此時沒興致去看熱鬨,於是往僻靜處離開。

“哥哥,朱太尉顯見是想奪了兩處鹽場去!之後如何是好?”

“先回去換過衣裳,往太師府求見蔡太師,出來後再視情況而論。”

[找蔡京有用?]

[有沒有用的,過場是要走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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