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張彥銘挑了挑眉,“那你們也下注了嗎?”
“下倒是下了,不過已經有人輸了。”
之前就有人賭唐大小姐熬不過三個月,結果現在到下個月就半年整了,人家硬是沒跟她爹低頭。
不過誰都清楚,唐月舒肯定是要回去的,聯不聯姻是另一回事,唐家那麼大的家業,主事的人還是她親爹,她不回去,以後這些東西難不成真全部便宜她後媽生的那個孩子嗎?
當然,唐月舒在他們看來就不是腦子多清醒的人,腦子清醒的人根本就不會乾出硬氣遠走高飛的事,玩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真久了,這就過火了。
唐月舒不知道即便遠在巴黎,居然還有人就在頭頂上蛐蛐她。
她這會兒和林川極力安利這家餐廳的牛排,很好吃。
林川接受了她的安利。
兩個人完全不將樓上的壽星放在眼裡,唐月舒甚至不知道壽星是誰,樓上的音樂聲實在是太大,有時候他們說話甚至得提高音量,這樣的交流會讓他們在說話時更專注地盯著對方的眼睛。
唐月舒個人很欣賞財神爺先生的眼睛。
她覺得很好看。
他們沒喝酒,林川還記得今天是自己開車來的,唐月舒平時也沒多愛喝酒,這時候吃飯重要些。
一個人吃飯可能沒什麼意思,速度也會更快些,但是兩個人吃,就會將進食的速度慢下來。
拋開他們現在雇傭與被雇傭的身份以及稍微帶著點戲劇性的相識,兩個人待在一起的氛圍都還不錯。
放在之前,林川是唐月舒願意主動去結識的人,他是個容易讓人仰望的人,凡事遊刃有餘。
現在也不例外,隻是以她現在的身份和他談結識,難免會有點彆有用心的的意思。
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時候,沒發現有一雙眼睛正從樓上欄杆斜對著的位置觀察著他們。
張彥銘將杯中剩下的酒直接一杯乾了,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他還說林川在樓下磨蹭什麼半天不上來,剛找服務員問了一下,服務員根據他的描述匹配上的具體的人,說林川正陪著一位女士就餐。
張彥銘還想著是什麼女士,結果過來一看,他這幾天死活約不出來的姑娘正對著林川笑靨如花。
他還真是被氣笑了。
張彥銘和林川確實是有點長久的矛盾在的,最開始無非是兩個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但因為兩人年紀相仿,難免成為家族對外被比較的對象。
林川這人在外人麵前能裝,又比大多數人多了點商業上的天賦,他給張彥銘的成長
路添了不少堵。
從父母借著林川的優秀來教訓他到高中心儀的姑娘喜歡上林川,再到這幾年在商場上的幾次交鋒,兩個人也隻剩下表麵和諧了。
他們互相看不慣對方。
這也是張彥銘看見林川身邊出現女人時也不管和他有沒有關係就上前去勾搭一下的原因,那點勝負欲作祟罷了。
本來沒什麼的,但唐月舒對待他和林川的態度區彆讓這位大少爺自尊心受挫了。
唐月舒吃了個八分飽,嘴上抹的口紅也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拎著小包和林川說去個洗手間。
在洗手間照鏡子的時候,唐月舒才後知後覺他們確實沒怎麼將這壽宴的主人放在眼裡,不知道林川和人家有什麼恩怨,還專門花錢買個又貴又醜的禮物。
不過這和唐月舒沒什麼關係。
她洗了把臉,擦乾後才抹上口紅。
最後再照一下鏡子就要轉身出去。
出門時額前的碎發灑落下來,她一下子沒看清路,剛要將頭發撩撥開,下一刻,有人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很大,將她拽到一邊靠著牆。
唐月舒被嚇了一跳,下一秒聞到了酒味,一個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壓牆邊。
她也跟著看清了這人的臉。
“張先生,你怎麼在這兒?()”她蹙眉,語氣染上不悅,;你這是什麼意思?快放開我!?()?[()”
張彥銘目光落在跟前姑娘的臉上,他喝得不少,聞言笑了聲:“怎麼,林川帶你出來,沒跟你說今晚這裡是誰包場啊?”
原來眼前就是那條醜領帶的得主,今晚的壽星。
但這不是他這麼冒昧跟她產生肢體接觸的借口。
唐月舒還沒開口,就聽見跟前的人問:“你跟林川是什麼關係?”
“我和他沒關係,”唐月舒不難判斷自己的處境,被酒鬼纏上了,“你放開我。”
她用力掙紮了一下,但力氣上不如張彥銘。
“沒關係?”張彥銘輕笑了聲,“沒關係他大晚上帶著你乾什麼,他可不是誰都樂意帶上的人。”
唐月舒不知道他的邏輯怎麼來的,她不喜歡和一個不熟的人挨得這麼近。
她張了張口,被對方打斷:“我很好奇,林川有什麼好的,他給了你什麼?”
“錢還是彆的,他能給的我也有,”酒鬼的邏輯很細碎,他說出了最冒犯的話,“不如你彆跟他了,跟我。”
他心裡認定了唐月舒和林川有一腿。
唐月舒隻覺得莫名其妙,她不在乎這人和林川到底什麼恩怨,但牽扯到她,讓人火大。
“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和他有沒有關係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她脾氣本來就不好,還是出國之後被磨礪成現在這樣的。
現在這點暴脾氣她快壓不住了。
張彥銘還饒有興趣看著她炸毛:“你這樣還挺好看,怪不得林川在你這栽,不過我給你提個醒,你在他身邊是沒法長久的,不如跟我,起
() 碼能給你的都給你。”
“說夠了嗎?”唐月舒臉色已經完全冷了下來,“說夠了就給我鬆手,彆聽不懂人話。”
張彥銘確實醉得不輕,他覺得這姑娘冷眼罵人的模樣帶勁兒,這張臉冷著的時候還挺能拿男人當狗玩。
他不鬆手。
“我說認真的,你考慮一下,我長得也不比姓林的差多少吧?”
“差你大……”爺。
唐月舒話沒說完,就看見張彥銘側頭湊過來,像是要親她,她的手還被抓著,走不開,這一刻身體比腦子快,她空著的另一隻手直接一巴掌揮了過去。
身體也沒腦子快多少,腦子裡的反應也是抽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響亮,將人打懵了。
張彥銘不知道有沒有被打醒,他反正愣了一下,大概大少爺沒怎麼被人打過。
“你打我?”他聲音聽起來有點難以置信。
唐月舒沒後悔,她剛想說句什麼,餘光瞥見有人大步往這邊走,再走近些,跟前的張彥銘直接被人甩開,他踉蹌了一下。
“張彥銘,你發什麼瘋?”林川的聲音響起。
他之後跟著餐廳的服務員,這會兒還不知道是什麼狀況,大概能知道是他們餐廳的客人之間產生了糾紛,他們下意識扶住了踉蹌的客人。
他看起來喝了不少酒。
為了避免更多糾紛,他們先將這位醉酒的客人扶走。
原地剩下唐月舒和林川,林川的目光落在她泛紅的手腕上。
樓上的音樂剛好停了一下,他隱約聽見洗手間的方向有爭執聲,過來看了眼,剛好看見了唐月舒衝林彥銘揚起巴掌那一幕。
“他騷擾你?”林川問。
他覺得自己之前應該誤會了點什麼。
唐月舒揉了一下手腕,剛經曆了這麼一遭,她心情不太好。
“他應該誤會我和你的關係了,說了些奇怪的話,”唐月舒說著又斬釘截鐵道,“但他剛剛確實算得上非禮我了。”
雖然沒實質性做什麼,但張彥銘那一巴掌挨得肯定不冤。
林川聽了唐月舒的話,頓了一下:“你和張彥銘,除了之前在晚宴上,還見過麵嗎?”
唐月舒皺著眉回答他的問題:“他找我當過一天隨行翻譯。”
實際上也沒乾什麼正經事,唐月舒現在後知後覺,那玩意兒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林川聽完之後,先是沉默。
半晌後對唐月舒道:“抱歉,這件事應該有我的原因,我來解決。”
“你等我一下。”
緊接著林川當著唐月舒的麵撥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說的也是粵語,唐月舒聽不懂,也沒心思去聽。
這通電話持續了得有七八分鐘,之後林川掛斷電話,對唐月舒道:“好了,你去坐會兒等我,我上去說兩句話就送你回去。”
唐月舒看著林川再次上樓去,她眼皮微垂,沒說什麼。
林川走上二樓的時候,張彥銘手還捂著臉,剛剛唐月舒那一巴掌估計沒怎麼控製力氣,這位大少爺細皮嫩肉的,臉上估計留了點印子,服務員給他拿了冰袋在冰敷。
畢竟是出錢包下一整個餐廳的人,他在這裡出什麼事對餐廳來說都是個麻煩。
林川神色平靜地看著他。
張彥銘也抬眸對上林川的目光,他現在是稍微清醒了點,但也沒有很清醒,他眼神裡帶著挑釁,嘴角揚起一抹笑:“怎麼,來替人家討公道來了?”
林川說:“張彥銘,我來通知你,回港城吧。”
張彥銘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根本沒將林川的話放在心上,“你算老幾……”
然而話還沒說完,手機就像催命鈴般忽然響起,來電顯示他看到之後神色變了變,之後側身接起了電話,這邊音樂震耳欲聾,他幾乎要很貼近手機才能聽清。
不知道電話那頭到底都說了什麼,張彥銘的臉色越聽就越難看。
等掛了電話,他“啪”的一下將手機拍在桌麵,沉著臉看向對麵:“林川,你為了個女人給我哥打電話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