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26(2 / 2)

月港 喜福 14192 字 11個月前

唐月舒隻感覺腰間的手忽然用了力,她輕放在林川肩膀上的手也在那一瞬間抓了一下他的衣服,這些都是下意識的舉動,唐月舒是知道自己暈乎乎的。

他們的肢體距離隨著音樂貼得更近,唐月舒呼出的氣息有些灼熱,她這時候還沒找好平衡感,身體的大部分重量靠林川支撐著,她有點顧不上男女有彆,畢竟在這種場合摔倒是很丟臉的事。

兩個人貼得太近,彼此身上的氣息都能聞得到,香水味交織在一次,這次的香水味確實都不一樣,男香和女香區分得明顯,正因為如此,兩種香味混雜時,才更加突兀。

唐月舒對林川說:“我有點頭暈。”

已經不是有點了,現在她眼睛裡看林川的臉都有些糊糊的,她要去緩緩。

林川低頭,輕聲道:“我帶你去休息一下。”

他們現在的舉動看起來很親密,怎麼看起來都像是一對情侶。

原本不太能把握得住林川和這位女伴關係的人好像在這一刻好像又明白了什麼。

不過這和唐月舒沒什麼關係。

走出了舞池區域之後,林川依舊摟著她,畢竟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女伴走著走著路突然就摔了。

這樣不好看。

林川就女伴帶到了休息區域,唐月舒靠坐在沙發最邊邊的位置,一邊手放在沙發扶手上。

她當然沒有再繼續靠在林川身上。

這點分寸感還是要有的。

腦子暈乎乎,但是意識清醒,乾不出來趁醉輕薄老板的事。

不知道剛剛那調酒師調的酒裡到底下了什麼猛料,唐月舒的酒量說不上海量,但也沒到四杯倒的程度。

林川給唐月舒倒來了一杯熱飲,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除了眼神看著迷離點,其實還好。

“你喝了多少?”林川問,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

唐月舒想了想,伸出了四個手指。

有點累,能不動嘴皮子就不動。

() 但想了想,她還是決定狡辯一下:“我平時酒量還挺好的。”

林川:“……”

他不是不懂調酒,好幾種高度數基酒混一起,幾杯下肚,醉了也正常。

唐月舒覺得自己不能耽誤人家的事,她說:“林先生,我自己待著就可以,您有事可以先去忙。”

早知道就不高估她自己那點量了。

林川說:“我沒什麼事。”

今晚本來就是代替他父親出席的,要談的事情剛剛也談好了,出於禮貌,這個酒會他不好提前離席。

唐月舒沒再說什麼,她伸手托著臉頰發呆,眼神不知道看哪裡,反正沒定焦,落不到實處。

很快就有人來和林川搭訕,有男有女,每個人懷揣的目的都不太一樣,唐月舒坐得離他有點遠,這會兒表現得明顯是醉酒不太舒服的模樣,沒有誰來煩她。

大多數能看出來她是誰的女伴,跟著誰一起來的。

林川大概是被搭訕得多,他也有點煩了,這樣顯得他像是個固定在某一處的npc,彆人等著來他這裡刷經驗值一樣。

他往唐月舒的位置坐近了些。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他們在某個角落談情說愛。

“……”

過來的人還真少了。

唐月舒覺得他還真是個天才。

彆人有沒有誤會他們的關係其實不重要,這裡不是唐月舒的圈子,也不完全算是林川的圈子,之後從這裡離開,沒人會記得什麼。

唐月舒在這裡靠了半個小時之後覺得人已經好多了,但就是困。

像是被酒精催眠了一樣。

不過她的老板這會兒沒忙著應酬,唐月舒也不用勉強自己打起精神來。

唐月舒沒心大到在這種公共場合就睡過去,哪怕她信任旁邊的林川。

林川這時候似乎開始忙著回複手機上的信息。

不知道他回的是法國這邊的消息還是港城那邊的,這個點,港城應該是淩晨幾點。

唐月舒沒玩手機,她在心裡想著點事情。

這個辦法有點用,她想著想著精神了點,想起了一些以前知道的八卦。

按道理來說八卦有人分享是最好的,但是旁邊的林川顯然不是分享八卦的好人選。

唐月舒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有段時間沒找人好好聊天了,她社交方麵的變化稱得上翻天覆地。

最大的社交竟然是開直播和網友互動。

“……”

這場酒會終於到了差不多散場的時候,唐月舒很是欣慰。

“走吧,送你回家。”林川說。

這句話對唐月舒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她站起來,等著林川。

就算是散場了,也還有個社交場。

不過在開始往門口走之前,唐月舒身上忽然被披了一件外套,那是林川的大衣,之前被他脫了拿在手上的。

唐月舒愣了一下,她轉頭看

林川的臉。

“披一下,外麵風大,彆感冒了。”

唐月舒不知道林川是不是從她胃炎去醫院吊水那件事開始意識到她身體不好的,她就這樣出去肯定是會冷的,但也隻是冷一小會兒,上車後就不冷了。

穿彆的男人的衣服對唐月舒來說是一件很曖昧的事。

她和她的老板,應該不屬於可以曖昧的關係。

唐月舒轉頭想和林川說句什麼,但是他沒給這個機會,他說:“走吧。”

“能自己走嗎?”林川又問。

唐月舒回過神來,沒問什麼了,她回過頭去來了一聲“可以”。

她現在確實可以自己走路了,頭暈還是依舊頭暈,但是平衡感她找到了,走路不成問題。

林川走到門口的位置果然還有場應酬,酒會的主人握著他的手笑得很是慈祥,酒會主人用很地道的法語和林川說,讓他代替他問候他的父母。

唐月舒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之後又到她身上的那件外套上麵,很顯然她和林川的關係已經被誤會。

不過這很正常,她看見一個女人披著另一個男人的外套,她也會誤會的。

唐月舒沉默地跟在林川身側往外走,他的司機一早在路邊等著他們,車在路邊開著車燈提醒他們。

呼呼的風聲就這樣迎麵而來,直接將唐月舒吹清醒了。

早知道犯困確實應該去吹點冷風的。

唐月舒默默裹緊了一下林川的大衣。

確實很冷。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也沒說什麼話,唐月舒中途偏向左邊看了眼,發現林川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了眼睛。

他應該是沒睡著的,在閉目養神。

隻不過他閉著眼睛,唐月舒看他的目光就大膽了些,顯然林川的五官很優越,不需要任何修飾就很好看。

好看的東西,大家都喜歡多看兩眼。

好看的人也同理。

中途車子顛簸了一下,唐月舒看見林川似乎蹙了一下眉,她有點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雖然到最後林川也沒睜眼,唐月舒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沒有放肆到打擾他。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酒精在腦子裡還殘留著些醉意,光是這麼看著窗外閃過的畫麵,她也覺得有點催眠。

困,但是現在在車上卻睡不著。

再一次回到樓下,唐月舒在心裡默默數著這是林川第幾次送她到樓下,次數好像不少了。

在車裡的時候,唐月舒便將林川的大衣還給他。

“林先生,謝謝您的衣服。”即便到了今天,唐月舒對老板依舊是敬稱。

林川接過她遞過來的大衣,也隻是隨手又放在了位置上,他的目光落在唐月舒臉上,不知道想了什麼,他隻看見她的眸色在車內的燈光下有點像瀲灩的波光,似乎閃爍著些他看不清的情緒。

唐月舒聽見林川問:“能自己上去嗎?”

這句話聽著像是關心她醉酒後能不能自己上樓,但又像隱含著什麼彆的意思,唐月舒下意識去看林川的眼睛,他的眼神裡很是平靜,她什麼也看不出來,也就什麼也沒能去細想。

唐月舒嗯了一聲:“可以的。”

她開了車門,外麵的冷風一下子呼呼灌過來,讓她清醒了點。

這會兒樓下也沒什麼人,唐月舒像以前一樣回過身和林川道彆:“林先生,再見。”

林川這次說的不是再見,他說:“早點休息,晚安。”

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之後,林川才讓司機開車,他後背緊靠著椅背。

關上車門之後,剛剛的寒冷也接著被隔絕開來,同時被隔絕的,好像又不僅僅是徹骨的寒冷。

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什麼意思。

巴黎的冬天有太多誘人的景色,雪很好看,喧鬨得出奇,但也有安靜的時候,林川在這裡遇到過很多人,他們當中大多數像大海裡的水滴,很快就消失在他的生命裡,難再見蹤影。

他從來沒有遇到過想探尋一個人靈魂的時候。

在人口密度那樣密集的港城沒有遇到過,在隔著六七個小時時差的巴黎卻遇到了。

這場持續兩個多月的巴黎出差之旅,某種程度上還是太久了。

好像久到都足夠開始一段故事。

但是他心裡又清楚,隻是夠開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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