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汗水滴在她的眼皮上,她睜不開眼睛,顫抖的時候,嘴唇上也滴上了一滴,很苦,也很鹹。
她攬下了他的脖子,咬上去,深深嵌下牙印。
許果醒得很早。
房間裡還黑著,是幾更天?她在暗中睜開雙眼,小心地拿開抱著自己的手臂,剛一動,她就被抱得更緊。
“怎麼了?”沈星柏的嘴唇貼了過來,在她的唇邊呢喃。
“我……去廁所。”許果小聲告訴他,在他臂上輕拍了兩下。
他半夢半醒,說著:“嗯。”
然後,鬆開。
當她下了床以後,他也翻身跟了下來,倚在洗手間外等著。
這是以前許果跟他住在一起的時候,遺留下的習慣。其實,她並不害怕一個人起夜去廁所,她也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隨時能在夜裡醒過來陪她去的。
她睡眼惺忪地出去的時候,模模糊糊地看到他的影子,好像一隻大大的貓科動物。
他伸出手,牽她回床上,給她嚴嚴實實地裹上了被子。
她的手沾了冷水,被他揣進滾燙的胸膛裡。
“睡不著了嗎?”當她不安分地在他懷裡翻過幾次身後,他的聲音響起來。
燈開了。
沈星柏又下了床,許果不好意思地坐起了身,他去拿了衣服,回來幫她穿上。
“我自己來。”許果搶過他手裡的扣子,他放開,又從另一頭和她一起扣。
好早的天,兩個人上了天台,啟明星就在天邊,晨曦嶄露頭角。
許果莫名感到一陣舒暢,他卻專注著,拉起她外衣的帽子,抽緊了帽繩,在她的下巴係一隻蝴蝶結。
許果手指:“太陽出來了。”他才轉頭看過去。
“看到了。”他平靜地笑著,攬住了她。
網上的帖子依然熱度不減。這要歸功於,辛愛的工作室爆出了稅務問題,貢獻了新一波的話題。
涉及數額之高,令人咂舌。爆料危言聳聽,稱她還涉嫌洗錢,麵臨牢獄之災。都是小道消息,發出來沒多久,就被刪除了。
寧青禾的電話打來時,許果正在草地上陪金金玩,它動作遲緩了很多,唯獨尾巴還很靈活,一直對著她搖來搖去。
“沈星柏在你身邊嗎,可不可以讓他接電話?”聽到這句話,許果抬眼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他也回看過來。
他伸了手:“給我。”
沈星柏就在客廳裡和人見了麵。
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一開始也隻是沉默地喝咖啡,誰都不說第一句。
“很久以前,我就預想過現在這個場景。”良久,寧青禾才開了口。
沈星柏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骨瓷杯柄。
“但眼下的情況跟我的想象有些出入。”寧青禾皺了皺眉頭,“我想我是低估了你。”
麵前的男人,嘴角微微翹了翹:“寧先生想說什麼?”
寧青禾笑了。
“那些記者繞到療養院的後門偷拍,把老爺子嚇得不輕,連夜送了醫院。”他頗為無奈,“你這一下,打得又狠又準。”
沈星柏淡淡地道:“記者不是你自己帶過去的嗎?”
“校董會裡的人突然宣布我的退出,這也是我自己做的?”寧青禾聳了聳肩。
沈星柏依然不置可否:“投資學校也許並不是你的長項,不然校董會就不會放棄你了,你說呢,寧先生?”
寧青禾靜靜地看了他許久,視線不曾穿透他眼底的深潭。
“其實你有的是手段,路岑那件事,他總不是自己想不開要去沙漠待那麼久的吧?你很能忍,硬是拖到他死,就為把事情鬨到最大,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寧青禾一臉了然之後,又變得一臉茫然,“可是,這麼好的時機,為什麼不繼續下去?辛愛受到的懲罰根本不夠,她憑什麼還拿著那些遺產?”
“女兒繼承父親的遺產,有什麼不對?”沈星柏反應十分漠然。
“當然沒有問題,前提是做父親的沒有立遺囑把財產都留給彆人。”寧青禾說,“你我都知道,這其中肯定有隱情,那個女人到底還做了什麼,她爸爸要用死來謝罪?”
沈星柏沉默了半晌:“沒有隱情,跟辛愛沒有關係。是我讓她們放棄的。”
“沈星柏!”寧青禾抬腳跨過了茶幾,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他絲毫不慌亂,冷冷地直視男人的眼。
“寧青禾。”清脆的聲音響起來,寧青禾回了頭。
女孩站在二樓,手握著欄杆,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她的瞳孔中沒有半點光芒。
“你想知道隱情,為我討個公道?那我來告訴你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