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看她的反應,問:“喜歡嗎?”
她點點頭,兩個人相視著,會心一笑。
“謝謝,”許果要向她道謝,卻不是為著這好喝的起泡酒,“謝謝您剛才幫我……唔……”許果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要謝謝她幫自己淋了那群討厭的女生一頭香檳?
“不客氣。”阮棠自然是懂,笑得壞壞的。
她剛要說點兒什麼,一聲“棠姨”就叫住了她,辛愛提著裙擺款款走來。
“好久沒見,好想您呀。”女孩乖巧地站在長輩的麵前,親昵地挽住她的手臂。
阮棠眯起眼,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長高了不少。”
許果看著她們,不著痕跡往旁邊挪了幾步。
她並不想跟辛愛玩搶人的遊戲,也知道兩個人是有些交情的,借著去洗手間,她默默地走了。
“怎麼一個人在這兒躲著?”沈星柏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獨自坐在安全通道的樓梯上,捧著一碟草莓蛋糕,慢慢吃。
許果回過頭,看到站在高處俯視她的少年,彎起還沾著奶油的嘴角,傻笑了兩聲:“沒躲呀,就是找不到座位。”
沈星柏走下樓梯,在她身邊坐下。
他坐下時才看到她腳邊的酒瓶,拿起來一看,發現裡麵的起泡酒已經少了一半。
許果看見他瞬間沉了臉,趕忙說:“我看挺好喝的,就偷了一瓶……嘿嘿。”
她忽然愣住,因為沈星柏仰起脖子,對著她喝過的瓶口,喝了一口。
之後什麼也沒說。
許果愣完了,才想著來了一句:“味道還不錯,對吧?”
“貪吃鬼。”他低聲說她,不是抱怨的口吻。
許果感覺自己可能會錯意了,他應該不是會撒嬌的人?想著,她又笑了笑。
“好緊張哦。”她說。
許果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主動提了剛結束的高考:“還不知道自己考得怎麼樣,我能上紀大嗎?”
她可是跟全靜安打賭,考不上紀大就要自覺離開紀城的人。打完賭也是有點後悔,紀城這麼好的地方,她可舍不得走。
“你當然能。”沈星柏說。
許果聽到他的話,又問:“要是沒考上,你會失望嗎?”
畢竟,他儘心儘力,幫了她這麼久。
許果到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他。
他說:“不會。”
“真的嗎?”許果想,即使他不會,她心裡肯定也會內疚。
他彆過頭不看她:“考紀大不屬於我對你的期待。”
“對我的期待?”許果茫然地撓了撓頭,“那是什麼啊?”
其實,他今天好好看。
連背影都這麼迷人。
許果好久沒有見過他穿西裝的樣子,即使這張臉每天都能見到,但偶爾看他認真地穿了一次正裝,她還是猝不及防地被電到了。
她趁著他目光不在自己這裡,很貪心地盯著他的後腦勺看,看個夠。
“你說呢?”少年清泠泠的聲音在樓梯回蕩,說完他自嘲般地笑了一下,“算了,不能指望你自己明白。”
許果很不解:“什麼?什麼?”
他又對著瓶子吹了一口。
許果很想說,給她留一點兒,可是他喝過了,她好像不好再喝了?
算了,待會兒再去順一瓶吧。
這時他轉過頭來,直勾勾地注視著她的眼。
“嗯?”許果被他看得緊張,往後縮了縮。
“頭發亂了。”他手指朝上,指了指。
許果剛要拿手機當鏡子,他的手就伸向了她的臉:“我來幫你。”
那雙手的溫度比她的要高,停留在頭頂,輕柔而仔細地捋了兩遍,把她落在肩上的發絲都撥到背後去。
還等不急她打開自拍,他就放下了手:“好了。”
“哦謝謝。”許果一頭霧水地把手機擱到旁邊。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去紀大。”她沒在意,繼續自顧自地說起來,“不過我想,你肯定是能去軍航的。”
說得笑嘻嘻:“我為你開心。”
他沒有一句回答,慢慢地,就把腦袋靠在了她的肩上。
許果感覺到肩膀上的重量,瞪了瞪眼,也舔了舔嘴唇。
“沈星柏?”她一動也不動,隻剩眼珠子轉得飛快。
“噓。”他沒有一句解釋,毛茸茸的頭頂往她的頸窩裡,又鑽了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