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春微雨,空氣裡的濕氣讓身上刺骨的冷。
蘇琉玉就這樣跪在學堂門前的泥地裡,寒風帶動被雨水浸濕的衣裳,讓她微微發熱的腦袋昏昏沉沉。
“給我跪好了,要是先生今天不收你,我就乾脆在這裡打死你了事!”
林秀芸氣的眼睛發紅,手裡的竹條毫不留情的抽了下去。
感受到自家娘這次是真的發火了,蘇琉玉隻好跪直了身子,不敢再惹她。
說來也倒黴,她不過好奇進行化學實驗,手一抖加多了藥劑,直接把自己給炸死了。
沒想到一醒來,卻穿越到一個十歲小孩的身上。
原身爹是個秀才,考上功名後就娶了個小妾。
那小妾肚子也爭氣,三年生了兩個兒子,長子更是聰慧的不得了。
她娘沒辦法,要是不生兒子,這管家大權必是交給那個賤人手上,所以她打小就女扮男裝,隻不過性格膽小懦弱,更讓他爹嫌棄不喜。
好不容易爭取到上學的機會,又因為屢次逃學,直接被趕了出來。
“玉哥兒他娘,這大冷天的,你做甚讓他跪在這雨裡,趕緊起來,快起來。”
老先生五十多歲,考秀才考了幾十年都沒有考上,隻好在村裡辦了個學堂,現在看到林秀芸母子跪在他學堂門口,顫顫巍巍的上前,趕緊準備把人扶起來。
學堂陸陸續續來了不少送孩子上學的,都湊到一起嘰嘰喳喳的準備看熱鬨。
“先生不必拉我,我今天就當著大夥麵打死這不上進的畜生,讓他給我逃學,跪好了!”
林秀芸紅著眼,就算心裡再不忍表麵也隻能裝作狠心的樣子,那竹條每一下都帶著曆風狠狠的抽在蘇琉玉消瘦的後背,發出一陣陣沉悶的聲響。
“有話好好講,彆打孩子,這娃那樣小,哪裡經得住你這樣狠打。”老先生趕緊勸了一句。
“這畜生不學好,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教不出他半點道理,隻希望先生看在他這是初次,饒了他,讓他繼續念書吧。”林秀芸當著大夥麵,一下子跪在泥地上,哭著懇求道。
“你們家的情況我也知道,隻是這玉哥兒真不是塊讀書的料子,現下隻勉強識的幾個字,你家餘哥兒像他這個年紀,早已把蒙學都學完了。”
不提餘哥兒還好,一提餘哥兒林秀芸隻覺得胸口那口氣憋得要炸了一般,他們家這個條件,是根本湊不夠兩個人讀書的,玉哥兒能來上學,還是先生看在餘哥兒早慧,破例免了一半束得來的。
現在聽著先生這樣說自己兒子不是,她除了又氣又急,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萬一那長子考上秀才做了官,這個家哪裡有她和玉哥兒說話的份,怕是都要看那賤人兒子臉色,自己倒是能忍,但一想到玉哥兒和幾個姐兒要是過這種日子,還不如死了好。
林秀芸強忍著憋下淚意。
蘇琉玉跪在地上,她的手凍得發僵,一滴滾燙的淚突然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抬頭,看了她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