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跟你小娘說話,有沒有點規矩,趕緊道歉!”蘇秀才馬上怒喝一聲。
蘇玉華心裡委屈的要死,一雙銀牙緊咬,就是不讓自己流出一滴淚來。
“相公,玉哥兒也是你的兒子,你怎能……”
林秀芸這時也趕了過來,因為常年做農活,她的皮膚蠟黃乾燥,一副老態,身上處處打滿補丁,窮酸的樣子讓蘇秀才忍住心裡的厭惡,連看也不想再看,還順便嫌棄的側身避過林秀芸拉住自己袖子的手。
“秀芸,你這是什麼話,玉哥兒不是已經醒了,他能跟餘哥兒比?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蕙娘,還不把雞湯端進去?”祖母王氏也嫌棄林秀芸這苦巴巴的樣子,沉聲開口。
“娘......”
“夠了。”蘇明遠已經轉身,聽也不想再聽,顯然不打算把這件小事情放在心上。
劉蕙娘得意一笑,扭著身子就去端雞湯。
林秀芸看著這一幕,心裡隻覺得一寒,往日裡也許她就忍了過去,但是她突然想到蘇琉玉跪在地上給先生磕頭的那番話,隻覺得渾身一震,滔天的怒意讓往日在家裡懦弱的她生出一種決絕出來。
她一下子上前,拿起灶台上剁骨的大菜刀,明晃晃的橫在劉蕙娘麵前。
“你要再上前一步,我就馬上剁了你。”
“娘!”
蘇琉玉一進門,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直接喊了出來。
“林秀芸!你瘋了,竟然要砍我?我看你敢!”劉蕙娘顯然也被嚇的不清,但她素來在這家蠻狠慣了,哪裡容得了林秀芸欺負到自己頭上,扯著嗓子就回擊了一句。
林秀芸一巴掌甩在劉蕙娘臉上,她常年做農活,力氣本來就大,這一巴掌直接把劉蕙娘一下子打倒在地,一張白皙的臉立馬腫了起來。
“你不過是個妾,也敢喊主母名諱,這一巴掌,就是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規矩。”
蘇琉玉沒想到自家娘真敢動手,就連蘇玉珍都嚇了一跳。
蘇明遠剛剛準備回屋,這下又聽到動靜,已經帶著不耐煩,再回頭又看愛妾那臉上的巴掌印,心裡心疼的不得了,遂帶著怒意開口道:
“林氏,看你這幅潑辣的樣子,哪有當主母的樣子,簡直不配做我蘇家婦,今日我就稟告族長,休了你這潑婦。”
休妻!
蘇琉玉瞪大雙眼,在這個年代,休妻寓意女子德行之大虧,是要被族裡除名的。
她震驚的看了眼蘇明遠。
三十出頭的年紀,穿著一身布衣大褂,雖然洗的發白,但是卻一點補丁都沒有,鞋子更是納了厚厚七層,針線密密麻麻,她記得,為了納這雙鞋底,林秀芸熬了大半個月一針一線的做,因為要做農活,晚上光線不好,手不知道戳破多少回。
她死死的握住拳。
而林秀芸已經呆呆的愣住,拿刀的手都不住的顫抖,心裡更是發寒。
“遠哥,你說......你要......休......妻?”半響,林秀芸從嗓子裡麵乾巴巴的擠出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