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哥真是太不夠兄弟了。”
“誰是你兄弟。”
蘇琉玉搓了搓他肩膀,不死心又問了一句:“真不借嗎?”
“不借。”
好吧。
這兄弟是不能做了。
“那便罷了,朕在你這呆一會再走。”
雲崖兒目前在皇宮太醫院的一處宅子裡麵住著。
和蘇家小院差不多大,寧靜而雅致。
她坐在院子裡的春凳上,迎著月色,看著少年耐心的搗著藥罐裡的藥材。
素衣道袍,輕紗鬥笠,一派閒散之姿。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裡,隻有木杵倒在罐子裡的敲擊之聲。
“裝什麼死。”
少年清冽的嗓音突然響起。
“累了。”她說:“躲個懶。”
“”
少年把藥搗完,又親自拿起藥罐,把分配好的草藥一股腦倒進罐子裡,開始生火。
蒲扇煽動火苗,空氣裡炸的啪啪作響。
一股藥香瞬間彌漫開來。
帶著一絲苦味。
很快,藥罐沸騰,少年進了屋,拿出一個瓷碗,把藥倒了進去,又用蒲扇把藥一點點煽涼。
他不急不躁,仿佛在做一件文墨之事,舉止形態皆優雅非常。
崖哥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嘛。
蘇琉玉心裡突然響了一句。
少年煽完藥,把白瓷碗端在手上,行到她麵前。
“喝。”
素手修長,骨節分明又好看,隻是那端著的東西讓蘇琉玉微微皺眉。
“朕又沒病。”
“消瘦之症。”
“”她不想喝。
但看他搗藥搗了那麼久,還是把碗接了過來,一悶頭一飲而儘。
“慢走不送。”
少年開口,準備趕人。
蘇琉玉拍拍衣袍上滴落的藥汁,又把藥碗放下,隨後站起身。
“你早點睡,朕走了。”
“銀子明日來拿,利益另算。”
她腳步一頓,立馬驚喜的轉身,眼睛亮亮的,連呼吸都帶著喜悅。
“崖哥,你以後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閉嘴。”
蘇琉玉感激的猛的抱住他,又立馬鬆了開來,一口小銀牙裂開,一臉喜意。
“那朕走了。”
“趕緊滾。”
不知道崖哥能拿出多少銀子,不過鬥米之恩,她肯定會把錢連本帶利的還給他。
明日還要給大齊寫一封信,問候問候國粹堂的事宜,看看那邊有沒有著落。
兵部這邊也要理清一些舊部,都需要操辦。
她有很多事情壓著,不過有錢,那壓力就好了許多。
她鬆了口氣,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不少,今晚終於能先睡一個好覺了。
院子裡。
少年維持著剛剛站立的姿勢,風卷道袍,輕飄搖曳。
他愣了許久。
隨後,用手輕輕撣了撣沒有褶皺的道袍,手落之跡是剛剛兩臂緊環之地。
“也不嫌臟。”
他罵了一句,嫌棄的開口。
隨後把藥碗拿了起來,走到水池邊輕輕洗乾淨。
洗完碗,便進屋把那碗放在飯廳的碗櫥之上。
碗櫥裡,空蕩蕩的,隻有一雙孤零零的筷子。
那碗放進去,正好配上一對,僅一人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