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蘇琉玉心裡那股怪異的感覺又浮現出來。
她緩緩坐起身。
看著眼前坐在床邊的少年。
輕紗鬥笠隨風搖曳,少年束著發,發間,插著一枚木簪。
這木簪,是北荒遊街那日,兩人路上買的。
雖過了一年有餘,但這木簪卻一直未換。
她皺著眉道:“五日前,你來替我號脈,便同我說,丹田有損,命不久矣。”
“你在說什麼鬼話?”
“......”
蘇琉玉還想細細詢問,正準備開口,卻聽見屋外響起急促而輕的腳步聲。
“有人!”
她五識如今敏感非常,這腳步急促,儼然不像斥候軍人馬。
而她話音剛落,便聽見門窗瞬間被破開的聲音。
一群人擁入,手持寒兵,刀刃在月華之下,閃耀著銀光。
他們身穿白色勁裝,袖口,衣襟繡著藍色滾邊團雲,皆蒙著麵。
來著不善!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蘇琉玉握住‘千葉長生’準備朝他們襲去。
但剛有動作,就感覺丹田處一股碎裂的寒意,她疼的冷汗直冒,而身邊的雲崖兒已經朝他們迎了上去。
他甚少動武。
蘇琉玉入京那年在蘇家院子紮馬步,他慣會用內力偷襲她雙腿,她知道他會武,也僅限於此。
此時,雲崖兒的浮塵輕掃人群,對上寒芒,輕鬆化解他們的攻勢。
他迎擊的力道並不剛勁,似借力打力一般。
來人大約數十人,雲崖兒飄逸的身姿靈巧的穿梭在眾人身前,蘇琉玉急的冒汗。
那浮塵一點殺傷力沒有,隻能把人給耗死。
雲崖兒似乎也深知這一點,他轉頭,抱住她的腰,一個輕功自後窗竄了出去。
出到外麵,蘇琉玉才發現,一地的將士,全部倒在地上。
沒有流血,也沒有打鬥,全昏了過去。
“暗衛可在。”蘇琉玉急喚了一聲。
無人回複。
四周,隻有追趕而來,急行的腳步聲。
那群人如鬼魅一般,不說話,隻追殺。
“放我下來,我們往林子跑。”
“不行!”
“這樣咱們遲早被追上,快!”
大軍歇在郊外的驛站,此時周圍荒無人煙,隻能進山,掩藏身形。
“閉嘴!”
少年沉聲開口,把蘇琉玉放在自己背上,讓她抱緊自己。
雲崖兒清瘦,那背咯的蘇琉玉晚飯都要吐出來了,不僅如此,她感覺自己傷口裂開,一片鑽心的痛。
她咬著牙,往後看,發現那群人還在追。
想殺她的人,除了金狗,怕是沒了。
她心裡恨急,此時不能使用武功,如同一個廢人,而她又不能下來跑。
剛才躺在床上,根本來不及穿靴子,就連現在也隻是身著裡衣,連發都未束,分外狼狽。
兩人竄進密林,這林子未開荒,沒有路,不好使用輕功,雲崖兒就背著她跑。
蘇琉玉感受到雲崖兒胸腔傳來陣陣喘息的聲音。
他向來一副閒散飄逸的姿態,如今,倒也是第一次這樣狼狽。
突然,雲崖兒腳步停了下來。
他找到一處灌木從,把她藏了進去。
“呆著。”他又道:“我去引開。”
“崖哥你小心。”
這灌木叢濃密,還有一個淺坑,蘇琉玉顧不得臟,鑽了進去。
這幾日暑熱,下了不少雷雨。
這灌木叢裡的土壤混著雨水,潮濕而黏膩,蘇琉玉赤著腳,把自己縮起來,隻露出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