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小院。
雲崖兒推開塵封已久的院門。
打量起這個小院。
藥架之上積滿了雪。
院子裡,擺放著兩把椅子,椅子中間,是一張小幾。
小幾上,一壺酒,一盞杯。
他踏了進去。
來到小幾前。
順啟一年大雪,國釀出窖,第一窖,與她在院內同飲,往日種種,他都記得。
他拿起酒壺,開了壇。
果香酒釀之氣撲鼻而來。
紫紅的瓊釀倒入杯盞,發出涓涓之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脆。
他抿了一口酒。
把拂塵放下,看向酒壺下方一排小字。
七月三日封壇。
每一壇酒,都會標注入窖日期。
這酒,是她在家中釀的酒。
第一壇,第一窖。
他看著這幾個小字,唇角浮出一抹淺笑。
這抹笑。
如九天瑤華仙池被暖風拂過,又如霜冷之巔積雪瞬間消融。
任何詞語,都不足形容這份美。
“大忽悠。”
少年輕輕罵了一句。
“哪有萬金。”
......
十二月初十。
罷朝五日的順帝,開始宣布早朝。
自入朝來。
順帝日日勤政,除了伐金和鄂北之疫,幾乎從無休朝之例。
這五日。
文臣可是操碎了心。
京中這幾日,送禮的,走家拜訪的,數不勝數。
這些文臣還不敢張揚,萬一被百姓知道,那還得了?
首先,他們想到的就是新貴得寵的兩位河道總督。
兩老頭表示,最近忙著教書,他們也不知道。
其次,是尚書台受寵三人組。
三人久不獲寵,也是搖頭,特彆是米大人,都被打入冷宮了,皇上的事,他不知道啊。
最後,一幫人轟轟烈烈的來到沈家大宅。
“太傅在嗎?”
“沈大人快點讓太傅去宮裡打探打探消息吧。”
“臣這心裡懸的慌,這後宮沒人,總是不安心那。”
皇宮的人,嘴巴都嚴的很,又扯了禦林軍和錦衣衛,想收買都收買不了。
沈埕安也急。
“懷舟近日出了遠門,不在府裡,政三省也未聽皇上宣召。”
這事整的。
大夥像熱鍋上的螞蟻。
焦急了五日。
這會一聽要上朝,趕緊趕到金鑾殿,要親自看看皇上沒事再說。
“朕這幾日,偶感風寒,沒大事,愛卿們不用擔心。”
蘇琉玉一身五爪金龍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
手扶著燙金龍頭扶手,又開口道。
“年關將至,邊防將士近日凱旋而歸,兵部要操心一些將士們的軍糧補助,上個折子給朕看看,大家今年過個好年,明年朕準備揍大元。”
兵部尚書武大人被點名。
正喜滋滋的準備跪下來表場忠心,但聽到最後一句,直接嚇了一大跳。
不僅是他,滿朝文臣都嚇的不輕。
“皇上,大元太子不是咱們一夥的嗎?”
鬨掰了嗎?
“皇上,大元不比大齊大金,那可是強國,皇上三思啊。”
咱們抱大腿就完事了。
“皇上,不如咱們先揍大金。”
吞了這塊肥地再說。
蘇琉玉指尖輕點龍頭,眼中堅決。
這場仗,她是打定了。
昨晚想了一夜,還是決定先揍回去再說。
欺負她的二哥,就是欺負她私庫,自己銀子都要飛了,這口氣怎麼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