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清揚是江湖人。
天性不喜拘束。
當初入朝是元戈相勸,本想把莫逆放在自個兒身邊待幾年,讓他頂了位子。
但如今,是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他還能活個幾年,還沒老呢。
雖然這小子沒承認他這個師父,但他總是要負責的,能護一時是一時。
當初,就不該打劫她十兩銀子。
現在被這小子賣了不說,整天還替她擔心的要死。
胡清揚心裡不是滋味,把馬車中央火爐子撥的旺了點。
“對了。”他瞅了瞅一旁的蘇琉玉:“你這次出來,沈懷舟肯放你走?”
蘇琉玉一聽這話,尷尬一笑。
“昨晚上,用了一點手段。”
要是讓自家師父知道自己跑了,肯定又要念叨半天。
這次出來帶的人少,兩位河道總督,九位經算考生,還有胡清揚和雲崖兒。
要是讓師父知道,按照他的脾性,不僅僅是禦駕,估計能讓軍隊隨行。
蘇琉玉有點無奈。
好像自上次伐金一戰後見麵,師父總是有點怪怪的。
她想了想,等到了十五城後,還是寫封信,彆讓他擔心好了。
正月初四的天,還是很冷的。
但正午暖陽高照,把這陰冷之天,渡上一層暖意。
沈懷舟睜開眼,揉了揉宿醉的頭,看了眼天色。
竟然都正午了
十幾年如一日的點卯作息,還是第一次被打破。
沈懷舟掀開被子,喊了人進來伺候。
“皇上什麼時候起的?”
世安遞上茶水讓他漱口,笑道:“寅時就起了,皇上作息向來嚴謹,公子放心,倒是公子這酒量,和皇上真是沒得比。”
“以後不跟她喝了。”
沈懷舟大家君子,喜愛茶道書法,對酒這東西,向來提不起興趣。
但昨日琉玉高興,他又向來不會駁了她興致。
國釀酒烈,而琉玉一旦喝酒,那張嘴幾乎沒停過。
“好久沒和師父一直暢飲,師父就抿一小口,也太不給麵子。”
“師父你這杯盞都能養魚了。”
“哎,明日之後怕是再不能和師父這樣暢快喝一場了,師父咱們一起乾了吧。”
順帝忽悠人的功力,那不是吹的。
隻要她有心想放倒一個人,勸酒的話,那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讓人灌一杯酒。
他昨日,是真的領教了。
“等下把宮牌找出來,琉玉昨晚貪杯,今日若再處理朝政,身子又要難受了。”
還得他親自去勸一勸。
那身子,自個兒不懂愛惜,作為師父,自然要費心費力些。
沈懷舟穿戴完,一身一品官袍趁的他豐神俊逸,端雅如玉。
他把宮牌放在袖子裡,經過前廳,正好遇到一幫來家裡議會的政三省老臣。
沈埕安看到他身穿官袍,疑惑道。
“懷舟這是要去宮裡?”
沈懷舟恭恭敬敬請了一個晚輩禮,這才應了一聲:“去看看皇上。”
“”
幾個老臣瞬間對視一眼。
“皇上今早去了十五城,太傅不知道嗎?”
“這旨意臘月就下了。”
“太傅,皇上不會一直瞞著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