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建,不能建我們馬上打道回府,不囉嗦。
常太守端坐在太師椅之上,沒有起身。
他腿打仗跛了,不到萬不得已,不想站起來讓人看見。
他掃了一眼蘇琉玉。
“這個本官還真沒辦法,想必你們大魏人也知道,咱們洛州這船廠,掌事的早就跑了,秋季幾場雨,那船塢都被泡的發黴發爛,渡口也是,沒人修,沒人整,早就廢棄了。”
“在下知道了,那在下帶人明日就回。”
她回答的乾脆,讓常太守還愣了一下。
這麼容易。
他還想了好久說辭來著。
“對了大人,在下昨日入城,有一事不明,這是在下私事,正好今日見到大人,想向大人討教一二。”
私事?
常太守看了眼蘇琉玉。
見她態度恭敬,言語也沒有因為奉皇命而咄咄逼人,他心裡那股敵意消了一分:“什麼事?”
“大人也知道,在下家中從商,是名商人,早年我爹來往大金通商,對洛州也是知道的,他同我說,洛州繁榮,百姓富庶,可是昨日進城,卻不是如此,這是為什麼?”
一聽這話。
太守那剛剛消下去的敵意,騰的一下又冒了出來。
“還能為什麼,還不是因為你們大魏順帝!”
他震怒的咆哮一聲。
“咱們洛州,沿江造船,雖不比彆的州府冶金,鑄兵賺錢,但也算圖個溫飽,結果呢,你們順帝,打下我們十五城,讓我們劃分到了大魏,成為大魏百姓,那些船塢管事,怎會給大魏百姓分一杯羹?”
他語氣又急又快。
“如今,我洛州百姓無國可依,無錢可掙,怪誰!還不是怪順帝!”
“百姓如今這麼窮嗎?”
“自然!”
“那百姓以後生活來源怎麼辦?”
“本官哪裡知道?”
他們洛州,沿江造船,以前還算富裕,就算沒渡口,沒船,金帝還會征兵,每家每戶靠糧餉溫飽。
如今,大金嫌棄,大魏不管,是左右不是人。
“太守作為百姓父母官,也不知道嗎?”蘇琉玉歎了口氣:“真是苦了百姓,順帝不是人。”
太守耳朵動了動。
這話聽了怎麼那麼舒服。
他連忙接了一句。
“對,順帝不是人。”他也跟著歎了口氣:“真是苦了我洛州百姓。”
氣氛一下子壓抑了下來。
怪誰。
還不是怪順帝。
“其實不瞞大人,在下有私心,也希望船廠造不成,這順帝要讓我爹出錢造船廠,我爹實在不想掏這個錢,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這順帝,竟然這麼可惡。
常大人同情的看了蘇琉玉一眼。
“不過......”蘇琉玉話口一轉,盯著常大人的雙眼,神色肅穆:
“但聽大人這麼說,在下反倒是覺得這私心齷齪,百姓如今生活窮苦,而在下卻因為一己之私,讓百姓無錢可掙,無糧可吃,在下,安不了這麼心。”
私心齷齪,一己之私。
這八個字,猶如一道又狠又急的巴掌,扇在常太守的臉上,讓他的臉一下子感覺火辣辣的疼。
恨順帝,是真。
苦百姓,也是真。
他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打量起眼前這個人。
“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