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崖兒氣的要死。
“你吵死了。”
但手上的動作卻是輕了不少,耳朵的血汙,還有臉上頭發,全部都細細弄乾淨,露出原本如玉白滑的樣子。
外頭換了三桶水,雲崖兒才稍稍滿意點,又瞅了瞅她身上。
“傷在哪裡?”
“胳膊。”
蘇琉玉把左手的袖子擄了上去,臟汙的裡衣裹著傷口,上麵有稍許化膿的血汙。
如今是夏日,受傷不治容易感染,這刀口又深,打開那層汙布,讓雲崖兒眉頭緊鎖。
知道她能忍旁人不能忍,但為醫者,到底是氣她這幅不拿身子當回事的死樣子。
“疼死你算了。”
他罵了一句,把鬥笠帶上。
“我去拿藥,切記,不可碰水。”
“知道了崖哥。”
蘇琉玉趕緊把澡給洗了,身上粘著的臟汙除去,隻覺得一身放鬆。
她躺在床上,餐風飲露一個月,神經崩的,沒睡過一個好覺。
如今,是沾床就睡。
帳簾被輕輕掀起。
雲崖兒走進內,腳步放輕了不少。
走到床邊,他把她袖子卷了起來,細細撒上藥粉。
似乎是有點疼,讓蘇琉玉想抽出手。
“忍忍。”
清澈的聲音如山泉玉石,淺淺輕柔。
細瘦的胳膊不動了。
帶繃帶紮好,雲崖兒又點了安神香,把她被角壓實。
或許是太過燥熱,讓蘇琉玉睜開眼。
她睡得模糊,看到雲崖兒還有點不耐煩。
她身子往裡拱了拱,把外床空出一大塊。
雲崖兒:“”
兩人若同睡一處。
夜裡,雲崖兒總是被她氣的要死。
有時被吵醒,蘇琉玉就把自己縮在床角,留他一個人發牢騷。
如今,兩人不住一處。
這習慣,倒是沒改。
雲崖兒氣的想揍她。
但他又看向那空出一半的床,到底沒發火。
許是暑熱,讓隱在鬥笠之下的耳尖,紅了不少。
大元,皇宮。
端華長公主一頭華貴珠翠,因為霍然起身,發著顫動。
“你說什麼,糧道被截了!”她臉上全是不可置信,帶隨之而來的卻是憤怒:“沒用的一幫東西,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公主,聽說順帝禦駕親征,讓元軍八十萬毫無反手之力,如今,順帝又帶著二十萬人去支援戎城了。”
報信的越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端華氣急,怒道:
“給本公主備戰袍,本公主倒要會會這順帝。”
她話口突然一頓,一計浮現,她鎮定的笑了笑:
“不,去把戎城周邊沙盤圖拿過來,本公主,這次要把魏狗全給滅了。”
用計謀,邊疆帶兵的長公主,自然也不在話下。
她想了想。
不能正麵對敵,就一起圍剿。
殺光他們。
“等等,再把元帝的血滴子借本公主一用,竟然順帝禦駕親征,本公主就要她狗命。”
一擊必殺,讓魏狗再無反手的可能。
這計劃需要穩定布局,不可怠慢。
“公主,元帝身側一百零五位血滴子,如今去接皇太子已經去了一半,怕是不能借咱們。”
“無妨,就說本公主禦駕親征,取順帝狗頭,自然需要隨身護衛,另外一半,就借給本公主一用。”
那小兵不敢怠慢,隻能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