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玉看了眼窗外的月色。
“深夜傳召本就失禮,如今大人竟然答應,明日也是一樣的。”
她禮態十足,讓戶部大人心裡又滿意了一分。
他忍不住看向她。
蘇琉玉長的極好,皮膚玉潤白嫩,眉目更是精致的不像話,特彆是那雙眼,真心看人的時候,又乖巧又無害。
是老一輩們最喜歡的乖孫孫模樣。
特彆讓人心疼。
更何況提到銀子,那眼中含笑,又渴望又興奮的樣子,讓戶部尚書嚴肅的臉怎麼都掛不住。
他心想。
果然是帝王家出來的。
性子沉穩,不驕不躁,禮數雙全。
反倒是自己,進來就沒有好臉色。
這樣一想,戶部尚書忍不住有點羞愧了。
“老臣家離的近,此時沒宵禁,跑一趟也沒什麼。”
“真的可以嗎?”蘇琉玉粲然一笑,趕緊起身:
“那朕隨大人一起吧,轎攆朕使喚不動,還要勞大人陪朕一起走走了。”
戶部尚書看她猴急的樣子,眼神帶著一股子縱容,也跟著起身隨她走了出去。
宮道上,一老一少並肩隨行。
戶部尚書本以為會尷尬。
畢竟兩人並無交集,聊話題,若涉及兩國朝政,也不便多談。
但有蘇琉玉,那嘴巴是一刻閒不住。
從家中幾進的宅子到京城規劃,從讀書聊到民生三項。
她不和你聊朝政,但全是從小事入手。
政不離民,民不離政,她又特彆有見解。
對政見的敏銳和犀利程度,是在位三年磨礪出來的。
戶部尚書越聊越心驚,甚至還問了不少尚未解決的難題,都被蘇琉玉輕鬆化解。
她說話還好聽,若遇政事,便僅是啟發,從不主導,沒有高談論闊,隻有潛移默化,讓人特彆舒服。
兩人來到戶部府門,戶部尚書竟然覺得受益匪淺且意猶未儘,從沒有如此暢快過。
他準備馬上進府拿鑰匙,然後繼續和她再聊聊。
隻是兩人踏入前廳,卻發現一幫子政三省老臣,在焦急等著。
他老臉一驚,趕緊把蘇琉玉護在身後。
幾位老大人趕緊迎了上來。
“柳大人可算回來了,那魏狗為難你沒有。”
“皇上呢,咱們皇上怎麼樣了,宮裡還好吧?魏狗凶殘,莫不是全殺了?”
“那順帝狗頭還在戎城,真想讓那幫子魏狗看看,看他們還蹦躂不蹦躂。”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趕緊呼應。
“順帝小兒也不過如此,還不是被我們端華長公主一刀砍了。”
“就是,這魏狗也是被逼急了,竟然渡江來京城,真是不要命了。”
“如今大魏群龍無首,遲早被咱們滅了。”
戶部尚書老臉一陣尷尬。
各位同僚莫要在開口了。
順帝就在下官身後。
你們想死嗎。
不要命了。
他趕緊止住眾人,連忙道:
“皇上沒事,他們沒敢殺皇上,南疆王在呢,怎麼可能會弑父,今夜南疆王隻是找臣敘敘舊。”
眾人立馬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真沒想到南疆王聯合魏狗反了。”
“逼急了唄,南疆王年少時,才學也是可以的。”
“估計南疆王是有意拉攏朝中要臣,想必也不會為難我等,我等靜觀其變,皇上沒事,我們就表麵做做樣子,活著重要。”
戶部尚書:“......”
各位同僚閉嘴吧。
你們密謀的順帝都在聽著呢。
他擦了擦汗,想把眾人趕走了。
“咦,趙大人,這位是?”
這些老臣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立馬看到了他身後躲著的蘇琉玉。
糟糕。
戶部尚書冷汗都出來。
卻不想蘇琉玉氣定悠閒,給眾人行了一禮。
“今日貪玩偷學,去樂坊聽曲,出來時正好被祖父撞見,讓各位見笑了。”
說完,她又小心翼翼瞅了眼戶部尚書。
“祖父不會罰孫兒吧。”
戶部尚書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