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音樓。
地處不夜之天。
往來貴客絡繹不絕。
樂坊鶯歌宴宴,香粉繚繞。
蘇琉玉輕抿國釀,一副特彆乖巧的樣子。
當然,眼睛那是賊亮。
畢竟今日是來拿銀子的,她自然跑的勤快。
就是香粉實在太香,她打了好幾個噴嚏。
薑晏晚看她一雙眼總是盯著自己,臉色有點不自在了。
今日自己做東,這猴急的樣子莫不是真的想要陪客了吧。
他輕咳一聲,讓老嬤嬤進來,指了指蘇琉玉。
“給我們家小公子安排個人。”
那老嬤嬤穿著喜慶,雖老,但是風韻猶存,眼神往兩人中一瞟,便明白個大概。
估計是兄長帶著幼弟見見世麵。
“不知這位貴人是要彈曲的還是會喝酒的?”
薑晏晚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很是闊氣。
“把樓裡標致的姑娘都叫過來。”
蘇琉玉眼睛一瞪。
趕緊湊到薑晏晚跟前。
“晏晚兄,你也太浪費了,這得多少銀子。”
她一臉痛定思痛。
說來,她賺的銀子夠她八輩子的,但愣是沒闊氣過。
薑晏晚看她這沒出息的樣子白了她一眼。
“你不是把大元國庫搬了?”
“彆提了,這不是要養將士麼。”
薑晏晚指尖輕撥酒盞,歎了一口氣。
“大魏底蘊薄弱,一場仗就受不住了。”
他又道:
“這小國,遲早要拖垮你。”
蘇琉玉的謀略,野心,他極為欣賞,所以才會甘願輔佐。
但大魏小國,根基太淺,這小國配不上蘇琉玉的政見。
若是生在大越,豈是如今可比。
“晏晚兄,你後悔來我們家了嗎?雖然我們家很窮,但家裡人多團結,有事一起扛著,齊心協力不怕沒前途。”
薑晏晚聽到這句話笑了。
清寡之容都柔和不少,一笑間帶著眼角那顆淚痣,更顯得多情綿柔。
“如今,我自然和你是一家人,談不上後悔,我隻是可惜,你的才學,在大魏太過於限製。”
重農興水。
畜牧建廠。
通商海路。
軍功軍爵。
這些政令,他了解後都無不佩服,這要是放在大越......
算了。
多想無益。
反正他還年輕,幼帝也還小。
“我聽說你們大越也很有錢。”
提到有錢,薑晏晚想糾正她一下。
“大越和大元不同,大越是強國之列,而強國,不是銀子。”
他認真道:
“強國靠的是根基底蘊,靠的是百家文化,有銀子,非列強國。”
蘇琉玉是破爛小國的皇上,自然對這些不了解,但薑晏晚是大越出來的,還要細細和她談。
“就比如,大越若是和大元起戰事,大越根基雄厚,可耗幾十年都沒問題,大元是有錢,但就像你說的,你製約他海貿,大元根基有損,如何發展?但大越不同。”
“大越各州府百姓幾千年根基,根本撼動不了分毫,文運同國運相牽,文脈同國脈相連。”
“不僅是大越,五大國都是如此,你若有野心,必須考慮如何位列強國,強國政治權謀,非如今你想象。”
蘇琉玉其實懂。
文化強國,以文化轉變經濟,引領國家發展。
但如今,要把一個農耕小國放在強國政治上。
還不被人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