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琉玉承襲沈懷舟教導,為人處世皆有禮有度。
即便被質疑,被詆毀,被反駁,亦是保持一番風度,讓人特彆舒服。
葉家主沉默了。
隱在麵具之下的眉宇微蹙。
他透著麵具,又看向這位年輕的欽差大臣。
“今日讓元大人解惑,在下也不能失了禮數,不知大人可否賞光,我們共飲一杯?”
喝酒?
在大魏,誰不知道這順帝的酒席不能上。
上了可就下不來了。
順帝不搜刮家底哪能放手。
蘇琉玉打量了這位一眼。
說實話,並不怎麼想喝酒。
因為此人,沒有銀子。
她提不起勁。
現在正愁江州城建,那是哪哪都缺銀子。
若是薑晏晚,那是拖都要把他拖住,往死裡灌。
但這位,還是算了。
“喝酒就罷了,不過解惑而已,都是江湖中人,不必客氣。”
被拒絕了!
葉家主皺了皺眉。
世人都說他天生反骨。
又因背負不孝之名,敬而遠之。
這唯一一位和顏悅色的,貌似也不肯和他多說話。
氣氛一下子沉悶起來。
蘇琉玉打量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天色。
“時辰不早了,葉家主吃飯了嗎?不如一起?”
“也好。”
“......”
她就是客氣一下。
給個台階下!
一般不都是算了,不用了,告辭嗎。
她咳了咳,等回家,估計又要挨罵了。
她硬著頭皮把人帶到院子,趕緊溜進廚房。
雲崖兒蹲在小灶前,擼著袖子生火。
清瘦白皙的胳膊露在外麵,指尖凍得紅紅的,還沾著淘米水和米珠。
蘇琉玉湊上前,討好一笑。
“崖哥,朕帶了個人回來,可以嗎?”
避世小白花拿著火棍,漂亮的不像話的眉目一掃。
蘇琉玉秒慫。
她尷尬一笑。
“好崖哥,最後一次,本就是客氣一下,誰知道他跟過來,晚上朕幫你煮粥,怎麼樣?”
“......”
提到煮粥,雲崖兒眼皮跳了跳。
昨夜,蘇琉玉批折子批的早,未到子時便歇了,看他準備做夜間小食,便要求主動下廚,給兩人煮粥吃。
他也是信了她的鬼話才答應她。
結果那粥直接煮成了飯,這還不算,還給他加了一勺子糖,說這樣就沒有糊味,可以對付一下。
他氣的差點把她丟出去。
蘇琉玉看他不說話,又道:
“那不如,明日衣服朕親自洗。”
提到洗衣服,雲崖兒是徹底忍不了了。
前幾日,大雪的天,她想溫壺酒,結果看到他在洗衣服,便於心不忍,上前幫忙。
結果呢,經她手裡的衣服,不過是過過水,擰乾,兩個步驟。
看到那臟汙,是自動忽略。
提到這些就氣。
能指望她乾事?
算了吧。
除了把自己氣的半死,那是不頂半點用。
“趕緊滾。”
他罵罵咧咧罵了一句,又站起身,從小灶台把晚上吃的肉拿了出來,準備加個菜。
蘇琉玉看他應了,很是滿意。
從袖兜兜裡麵掏出十兩銀子。
“那,今日你給的銀子,朕可一分都沒用,下個月再給朕吧。”
早起她要出門,便預支了下個月的零花銀子。
雲崖兒怕她出去亂花錢,就給了她十兩。
如今看到這銀子,雲崖兒心裡想笑。
他瞪了她一眼。
“自己拿好,我哪個月少了你的?”
“就知道雲儀對朕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