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晏晚身子一僵。
“皇上怎麼說。”
“皇上說,她不是小氣之人,又提了一句,先帝會享受,這才答應了下來。”
薑晏晚身子一下子放鬆下來。
連眼眸中都帶著笑意,眼下的淚痣更是襯的他寡冷的麵容都柔和不少。
“她這人,就喜歡銀子,一提到銀子,那雙眼都亮了。”
想起她帶著自己蹲在街邊數銀子那樣子,他搖頭失笑。
“旁人若得了銀子,便想著揮霍享受,她卻不同,那銀子都給了百姓,都不為自己留半點。”
內閣首輔點頭稱是:“皇上明德之君,勤政愛民。”
像是想起什麼,內閣首輔又問。
“國相什麼時候進宮。”
進宮......
薑晏晚笑意收斂了許,覺得右腹鈍痛不少。
他歎了一口氣。
強撐著站起身。
“如今,她召了人,自然要去問安。”
......
七月底,大暑之天。
晚霞落在金瓦紅牆上,夏樹簌簌作響。
薑晏晚就這樣跪在承明大殿外的青石板磚之上,看額發間的虛汗,顯然是跪了許久。
果然,還是小氣。
他臉色蒼白,身上受著傷,卻不敢回去,隻能硬挺著。
殿外的小太監看不下去了。
悄悄走到他跟前,勸了一句。
“國相不然先回去吧,皇上吃了藥,如今在小寐,怕是困乏的很,所以才不見人。”
小太監看了眼天色,這都跪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了。
看國相的臉色,他生怕他撐不住昏死了過去。
“公公下去吧,皇上要罰,作為臣下,自是要受著。”
小太監不懂,聽他這樣說,隻好又回到廊下頭站著。
晚霞落了。
月暮掛在枝頭。
夏蟲淺淺鳴叫,混著內殿伺候新帝用膳的腳步聲。
禦膳房的人低著頭,匆匆進內,又匆匆退下。
拿著禦碟的小宮女悄悄看了國相一眼。
今日宮裡傳聞,大魏順帝不日登基,他們大越要換新主。
這種大事,作為下人自然不好議論。
但聽說這諸國赫赫有名的國相大人被罰了。
如今在承明殿外跪了三個時辰,這八卦就起來了。
有說新帝脾氣不大好的。
又有說國相得罪了新帝的。
諸多八卦應運而生。
她們看向薑晏晚蒼白病態的麵容。
然後看到這位再也撐不住倒了下去。
“不好了,國相暈倒了。”
“來人,快來人,快去傳太醫。”
“小點聲,皇上未說傳,誰敢傳?”
一幫子小太監小宮女瞬間急了,但摸不透新帝的脾氣,又不敢傳報。
膽子大點的,聲音大了不少,希望裡頭的主子聽到,出來看一眼。
蘇琉玉自然沒出來。
雲崖兒開了殿門,把脈開方,然後讓人丟出宮外一氣喝成。
“死不了。”
他回到殿內,給她盛了一碗湯,又拿起一把扇子,躺在涼席上。
“你管好你自己,還管旁人做什麼?”
他罵了一句,心裡對薑晏晚提不起好感。
“愛妃吃醋了。”
“滾。”
“朕今晚,覺得身子好了不少。”
“你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