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是閒的,都彆杵著了,朕剛回來,諸位愛卿還是想好明日早朝上奏的要事,寒暄就免了。”
這兩句話仿佛是定心丸,讓各位大臣緊張的心一鬆,隨後大喜。
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皇上,您不在大越,如何親政?”
六部尚書小心問了一句。
諸位大臣氣的瞪了他一眼。
哪壺不開提哪壺,皇上忘記大越最好。
“朕自有打算,退下吧。”
京城,林府。
林斐他娘周氏坐在正堂裡,坐立難安。
旁邊陪著的,是工部尚書鄭大人家嫡女,鄭淑婉。
如今,鄭家和林家結兩兩之好,鄭淑婉嫁過來,周氏便把管家大權交給她,可見對這新媳婦是萬分疼愛。
鄭淑婉自也儘心把持內務,和婆婆相處分外融洽。
她看著周氏一臉忐忑,不由關心的問了一句。
“娘,今晨起便看您臉色不好,是否身子不適?”
周氏看向府門的方向,含糊一句。
“聽說斐哥兒今日去京郊接駕,這日頭大,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會不會中了暑氣。”
提到林斐,鄭淑婉笑意淺了不少。
兩人剛剛新婚,對彼此了解尚淺,這婚事從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鄭家受天子抬愛,從嶺南府升任二品工部尚書,成了京城新貴,多少人巴結。
這嫡長女的婚事,那是踏破了門檻。
隻是,鄭淑婉就是不點頭。
她心裡,還藏著當初南城門立誓的少年人。
但近幾年,年歲大,頂不住家裡壓力,隻能認命嫁人,自是對相公感情並無太深。
看周氏不放心,她隻得寬慰一句。
“娘放心,相公身子硬朗,不會有事的。”
周氏點點頭,但心裡哪裡想的是這個。
以前斐哥兒和他的那幫同窗和皇上相處甚好。
每日皇上回京,都會來府裡一聚。
她也會每每備上酒席,絕不怠慢。
但是,自從她知道斐哥兒在禦前放肆直言後,她就害怕的要死。
皇上來還好。
說明君臣相處融洽,皇上並沒有因為斐哥兒放肆龍威發怒。
但皇上要是不來。
豈不是直接說明君臣生了嫌隙,以後斐哥兒仕途,怕是就此斷送。
最讓人頭疼的。
是這酒席不知道要不要備下。
萬一皇上過來。
這酒席沒備下,豈不是怠慢?
但若是備下酒席,皇上又不來,外頭又不知道怎樣的風言風語。
如今,他林家正值風口浪尖。
娶了鄭家嫡女後,外頭人都說他林家想靠鄭家翻身,攀附新貴,結黨營私。
這些爛話,她聽的氣的要死,卻沒辦法反駁。
她一直看著府門方向,滿腦子愁的要死。
她心裡寬慰自己。
皇上如今成了親,一回來,自有皇夫侍奉在側,應該是不會來。
眼看天色又晚了一點,已經到了用膳的時辰,便實實在在鬆了一口氣。
“娘,時辰不早,淑婉先回了。”
周氏回過神。
“好,這天熱,回去先喝完綠豆湯,降降暑氣。”
鄭淑婉溫柔的應了一聲,踏步出了主院。
外頭日頭確實曬。
她用扇子遮著太陽,準備趕緊回偏院,最好先洗個澡,去去暑熱裡的汗。
她心裡想著事,又不想在日頭底下多呆,走的自然快。
卻不想迎路撞上一個消瘦的背,她嚇了一跳,把遮在頭頂的扇子拿開,這才看清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