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雙手,帶著虎繭,手腕處,有一條疤痕,手臂處,還有數條,沒一條都深可見骨,更彆說身上,觸目驚心。
征戰五年,她用這細瘦的胳膊,臂膀扛起大魏。
以殺止殺,以戰止戰。
他細細摩挲那疤痕,抬頭看著她。
“此次出征,還是留下來,如何?”
蘇琉玉反牽住他的手。
“誰說朕要出征?今年四月便是新科科舉,朕哪有功夫去出征?”
她笑道:
“再說,我大魏六軍可不是擺設,又有大哥二哥相幫,還有西涼軍這支百戰之兵上陣,憑朕一己之力,也無太大用處。”
“隻希望師父彆嫌朕煩,此去江州,各項折子還要師父幫忙才好。”
沈懷舟輕柔的笑了。
他長的本就極為俊逸,清風霽月,溫潤儒雅,讓人安心。
“哪次沒幫你?快批折子罷,估計這江州也快到了。”
提到江州,蘇琉玉便興奮起來。
“師父不知道,江州雖貧瘠,但百姓樸實,民風大好,還有遊俠兒,各個都是義氣之人。”
“江州還有我大魏第一商會,還有個朕的破爛拍賣行,江邊漁船還能捕魚,還有一片槐樹林,可以掏鳥蛋,還有還有江州的燒餅那是一等一的好,師父也一定要嘗嘗。”
沈懷舟看她那樣子,笑的縱容。
“等安定下來,一起去逛逛?”
安定下來?
蘇琉玉一臉可惜,要是進了行宮便是一大堆事情,怕是又要忙上許久。
她看了一眼車簾外。
“快要江州城門了,朕去去就回,師父一定要嘗嘗江州的燒餅,真的很好。”
她馬上掀開窗簾,起身就踏了出去。
“琉玉——”
又胡鬨了。
沈懷舟笑著搖搖頭,眼看就要到城門也就隨她去了。
“公子,外頭大雪,皇上狐裘鬥篷還沒拿呢。”
“這性子”
沈懷舟接過鬥篷,也下了鑾駕。
外頭大雪,還是不要凍到最好,要是生了病,估計又要喝幾日苦藥,有的她罪受。
寒風凜冽,一出車門便能看到鵝毛般大的雪。
蘇琉玉已經上了馬,一身白衣束發,被這大雪襯著尊貴不凡,格外俊俏。
“琉玉”
這一句話,被馬蹄嘶鳴的遮蓋住,千裡駿馬隨著馬鞭疾馳開來,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琉玉!”
沈懷舟沒由來的眼皮一跳。
他拿著鬥篷,狐裘之上還帶著餘溫,但是看著她的背影,卻心裡發慌,不知所以。
“皇夫快些回去吧,前麵三裡就是江州城門,皇上說了,在行宮先等咱們。”
承明殿大總管趕緊拿著傘替他擋雪。
沈懷舟卻未聞,覺得這寒風涼到了骨子裡。
“天寒地凍,琉玉未帶鬥篷,我先去尋她。”
他趕緊吩咐了一句,搶過馬,也不顧酸痛的膝蓋,策馬趕了過去。
“皇夫慢點!”
承明殿大總管喊了一聲,又催促禦駕趕緊跟上。
江州城門近在眼前,鵝毛大雪之天,眾人搓了搓凍僵的手,都想早點歇下,腳步都加快了不少。
北風呼嘯,雪色漫天。
官道之上兩匹鐵蹄印記交錯,卻慢慢被大雪覆蓋起來。
江州百姓在街道上等著禦駕。
突然聽到一陣鐵騎之聲。
“誰敢在江州縱馬!”
他們遙遙往前看去。
隻見沈懷舟自大雪而來。
隻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