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順著窗欞傾瀉。
映射到稷王妃百花團簇的錦緞之上,更把她的肌膚襯的愈發細膩如玉。
這話不是假話。
稷王妃是傅家嫡女,父親權傾朝野,任職大梁政三省內閣首輔,乃文官之首。
由傅家出麵,為朝引薦一名臣子,自然不在話下。
這也是稷王妃一開始的打算。
“大梁重文,邊關少有戰事,武將不適合她。”
稷王妃補了一句,緩緩走到桌案前,開始磨墨。
林氏和夏氏互看一眼,眼裡鬆了一口氣。
如此便甚好。
外人隻說他們稷王府拘著蘇琉玉,攔她仕途發展,但武將和文臣,到底是他們底氣更足一點。
硯台和墨條沙沙作響。
稷王妃提筆,筆尖一頓,墨珠染暈在紙麵,讓她臉色明悔不定。
自嫁過來,她是第一次給母家寫信。
她並非不懂權政,稷王娶她,不過是為了拉攏父親。
父親也不過是想謀個從龍之功,坐穩朝堂。
以前,她厭惡權謀,如今,倒為了一個外人......
稷王妃深吸一口氣,眼神複雜,她心中的思緒淩亂,自己也理不清楚。
......
夜深。
蘇琉玉微醺醺的自個兒跑回來了。
她敲敲朱漆大門,門房大爺沒好氣的開了一條門縫。
“誰啊。”
“是我。”
蘇琉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回來晚了,本想落鎖之前回來,沒想到城門關了,耽擱了許時辰。”
門房大爺眼睛一瞪!
府門大開!
“先生回來了!”
他嗓門大,一下子驚起了外院的奴才,讓原本死寂的王府登時喧鬨起來。
“怎的喝這麼多酒,快快快,醒酒茶拿上來!”
“沒用膳吧,這燉湯專門給你留著的,就等你回來。”
“今日比試沒受傷吧,快給嬤嬤看看。”
府裡頭總管嬤嬤小廝丫鬟七嘴八舌把蘇琉玉圍起來,這動靜,讓蘇琉玉嚇了一跳。
看著眾人眼裡實實切切的關切,蘇琉玉眼裡一熱,說不觸動是假的。
陰差陽錯來到這裡,非她所願。
在這裡教書,習武,比試,也就隻有一個目的。
回家,回大魏。
這王府不過暫居之所,但如今看到這些人,到真有種回家的感覺。
“真受傷啦,你這小子,說話啊。”
方嬤嬤急的要死,催了一句。
蘇琉玉回神,輕輕搖搖頭,後退一步。
月色下,少年腰中玉佩垂地,恭恭敬敬給眾人行了一禮。
“這些日子,多虧諸位照拂,在此,請受文昭一禮。”
眾人心裡一慌。
“不會真要走吧。”
“咱們王府也可以引薦的。”
“是啊,絕對沒有拘著先生的意思。”
“......”
蘇琉玉愣了愣。
“誰要走?什麼引薦?”
“將軍府過來傳話,說老將軍看重,要引薦你小子入朝,還說以後就住將軍府,不回來了。”
大總管這句話語氣頗有點怨念。
“......”
她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