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還不知道兩人能不能過完一輩子,到時候如果他舍不得,肯定會把蘇元白的靈魂帶走;可如果兩人到不了那個程度,蘇元白的靈魂會在這個世界轉世,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我該走了,你早點休息。”淩天覺得差不多了,拍拍懷裡人的肩,起身準備離開。
“哦。”蘇元白掩下失落,幫忙打開門,“那我送你。”
按理說他們兩個已經很熟了,送出門這種虛禮根本不用,不過說破成了情侶之後,蘇元白反而有些拘謹。
淩天看得好笑,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不用,你早點休息。”
他剛走了兩步,很快又倒了回來,掏出口袋裡的東西拍在蘇元白手上,“這個還你。”
蘇元白手還沒撫上臉頰,就被淩天嚇回來了,手上那兩張對他來說跟廢紙沒兩樣,他看都沒看一眼,就隻顧著盯自己男朋友了。
淩天注意到他的目光,突然想起一件事,“元白,我們的事,要跟你大哥打個招呼嗎?”
“不要!我自己晚點跟他說。”蘇元白趕緊製止,他喜歡同性的事從來沒跟家裡人透露過,萬一大哥不同意,淩天豈不是要承受大哥的怒火了?
那絕對不行!
“好,我走了。”淩天這回是真走了。
蘇元白在房門口發了會呆,突然摸著臉頰傻笑起來,腳步虛浮地回到書桌前,抓起相框猛親了幾口,“天啊,我沒有做夢吧!我們竟然開始交往了,淩天還親了我……對了,今天什麼日子,我要把它記下來……”
簡直是最好的一天!
至於被綁架什麼的,他已經選擇性遺忘了。
第二天,淩天一大早就來蘇家接上蘇元白,一起往警局駛去。紀文傑在看守所裡鬨著要見他,他正好也想去看看白眼狼最後的蹦躂,順便讓他嘗嘗絕望的滋味。
蘇元白穿著套頭衫,米色褲子,簡簡單單,看起來卻比電視上的大明星還好看。這人明明昨天還巴著淩天不放,今天卻規規矩矩地坐在離淩天一個空位的地方,全程沉默不語。
他那張混血臉棱角分明,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看著竟然挺高冷的。
吳中隊偷瞄了一眼後視鏡,有些懷疑他們吵架了。他跟在紀工身邊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很了解這兩人的關係有多好。現在蘇二少坐得這麼遠,又盯著窗外不說話,應該是在冷戰?
淩天瞄了一眼某人細軟發絲下微紅的耳根,心知肚明美青年這是害羞了。
他握拳輕咳一聲,“元白,昨晚睡得好嗎?”
經曆了一場綁架,夜半無人的時候應該會很後怕吧,睡不好是正常的,他已經看見元白眼下的青黑了。
“還好。”蘇元白矜持地抿唇,沒敢說自己昨晚興奮了一晚上,淩晨三點多才睡著。他皮膚薄,早上起來都有黑眼圈了,不過新上任的男盆友來找他,他就算不睡也要爬起來。
話音剛落,他就忍不住打了哈欠。
蘇元白,“……”
淩天拍拍自己的大腿,“靠我腿上躺會兒吧,到警局還有一段時間。”
那豈不是離那個危險區域隻有一、兩片布料的距離?蘇元白腦海中閃過黃色廢料,身體卻很誠實地靠了上去。
自己男盆友呢,不靠白不靠!
淩天調整好角度,護好青年的後腦和肩膀,車裡安安靜靜的,誰也沒有再說話。但是蘇元白睡不著,他眼前就是淩天的腹部,以前一起打球的時候看過,有六塊腹肌呢!他都能感覺到鼻尖透過衣物接觸的緊實感了,要是能上手摸就好了……
睡美男腦子裡“汙汙汙”地開著小火車,覺得自己剛躺下沒多久,警局就到了,殘念……
“不好意思啊,紀先生,蘇先生,紀文傑鬨著非要見你們,不然就不肯交代。”前來接待的刑警組長是吳中隊的熟人,兩人之前一個部隊,後來對方複原之後,來惠南市當了刑警。
刑警組長眼神閃爍,明顯有所隱瞞。淩天心知他們可能已經聽到了紀文傑的供述,將信將疑,甚至向上頭彙報過了,才會請他過來配合調查。
吳中隊在刑警組長肩上拍了拍,“紀工可是為郭嘉做了大貢獻的人,小心接待。”
“當然,當然。”刑警組長都想抹冷汗了,這工作簡直吃力不討好,要是紀文傑故意找他麻煩,他一定把人丟到跟羅坤一個牢房。他是主審,當然知道羅坤有多恨紀文傑,就算已經知道對方不是存心陷害,他和他那些手下還是覺得自己被紀文傑連累了。
“紀文博,你終於來了。”紀文傑見到淩天,故意提起了他上輩子的名字,眼神定定地注視著他,等著看他變臉。
淩天不接招,“紀文博是誰?”
“你還裝!我知道你跟我一樣是重生的!”
淩天表情一言難儘,“你不會想裝瘋逃避刑罰吧?精神病院可不是好地方,假的也能變成真的,彆怪我沒提醒你。”
“我才沒有裝瘋!”紀文傑漲紅了臉,眼神不自然地看向旁邊的玻璃,“你肯定重生了,要是沒有重生,爸媽去世的時候為什麼不肯照顧我?還不是因為你上輩子得了肝癌,我沒有管你!”
蘇元白突然抓起淩天的手,愧疚道,“對不起啊,淩天,你研究出抗肝癌特效藥的事是我告訴他的,我不知道他會編出這種離譜的謊話。”
元白簡直神助攻,淩天都想為紀文傑默哀了。
不過對方死也要拉著他,他是不會留情麵的,“紀文傑,你口口聲聲要我照顧你,我們明明有更好的方式,為什麼一定要我照顧?我不懂你的執念在哪兒,我不答應你就偷家裡的賣房款,現在又綁架我的朋友,你這個人沒救了!”
紀文傑已經被蘇元白透露的消息驚呆了,根本沒聽淩天說了什麼,“你,你竟然研究出了治療肝癌的藥?假的吧,你根本就不愛學習,連初中都差點畢不了業,我不相信!”
“那你就當我研究了假藥吧,如果這樣讓你舒服一點的話。”淩天裝作不在意地聳肩,嘴裡說著氣死人的話。
紀文傑一聽氣急敗壞,想也不想就道,“你就是因為上輩子死於肝癌,所以才研究這個藥吧?”
“我看你病得不清。”淩天大搖其頭,“我最近已經開始轉戰肺癌了,難道我上輩子也因肺癌而死?”
吳中隊又驚又喜,“紀工,你,你說真的?”
“彆高興地太早,才剛剛開始呢。”其實他已經找到共性了,隻是還沒開始上手實驗而已,不過不能往外拿得太快了,不然就真的是妖孽了。
淩天始終不上套,紀文傑開始慌了,“你不承認算了,但我真的是重生的!我上輩子讀過惠南一中,認識那裡的老師,也畫得出學校的地形圖!”
蘇元白冷冷地道,“這些東西網上都能查到,你背下來不代表你在裡麵上過學。”
“我能做高考題!”
也是巧了,警員裡有妻子當老師的,很快傳了一份今年的高考模擬試卷過來,紀文傑拿著筆,看著試卷上宛如天書的考題,悲憤地道,“這些題目太難了,有沒有簡單的?”
那人早有準備,又給他換了張新的,“這是初中的。”
紀文傑看著標題上明晃晃的初中三年試卷,仍舊是無從下手,“不可能的,初中的知識我應該會的,為什麼?”
他再笨,也不可能初中的題,一道都不會了吧?難道真的全部忘光了,還是重生的代價?
“那科德……”紀文傑拚命想說點專業詞彙出來,好讓其他人相信他,不過那些詞模模糊糊就在嘴邊了,他就是說不出來。
他上輩子讀大學學過英語,可是除了簡單的“你好”“謝謝”之類的,連個稍微難點的詞都說不出來。
“不對,不可能的,我的記憶出問題了!有人刪除了我的記憶!”
蘇元白看了一眼淩天,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紀文傑的腦子不像被人動過手腳,何況現在的科技,還達不到像電腦刪除資料一樣刪除記憶。
刑警組長已經知道這就是場鬨劇了,虧他昨天還覺得紀文傑說的真真的,結果這人腦子有病!
大哥功成名就,成了國家級研究員,研究成果公布出來馬上就要火遍全世界了。他卻跟牢房扯不斷聯係,難怪心裡不平衡,編出這麼個故事想拖人下水呢!
這就是典型的自己身在泥沼,也不想彆人好過!
“不是,我說的是真的,蘇元白可以證明!他信我了!”
蘇元白抬手捂住額頭,一臉羞愧,“是我太容易相信人了……”
周圍警員都同情地看著他,他們當然知道這位是綁架案的受害人,原來富人家的孩子這麼容易上當受騙,難怪都喜歡請保鏢呢。
蘇元白:為了男盆友,這黑鍋他背了!
“你撒謊!”紀文傑恨恨抬頭,狠瞪著他,“你收了他什麼好處?那可是未來的消息,隨便一條都是爆炸新聞,可以改變世界的!對了,我還記得蘇元熙將來會做華國首富!新聞都報道了,他是首富!”
“真的嗎,那就借你吉言了,我一定會回去轉告我大哥,他肯定很高興。不過你這麼說他也不會願意幫你出律師費,你知道的,你策劃綁架的人是我……”蘇元白真誠地道,明明想表達的是他在大哥心裡勝過一切,旁人聽來卻隻覺得他是個傻白甜。人家都綁架過他了,他還想著給人請律師?
有錢人教養孩子的方式,實在不敢恭維……
這之後蘇元白就一直頂著警局眾人關愛傻白甜的眼神,覺得這小少爺幸好被人救回來了,不然家底都得翻給綁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