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抬手,“不必了,朕給他三日時間,若他不識好歹,朕也不是非用他不可。”
他本來還想著,這人得力,事成之後他可以隻除掉他一個人,留下定南王府那班蠢貨。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斬草除根!
當晚戌時,童奎帶著一個年輕男子,趁著夜色摸進了崢嶸堂。
“世子。”
淩天穿著一身夜行衣轉過頭來,看著個頭打扮與他一般無二的呂義,點了點頭,“知道怎麼應付吧?”
“世子放心。”呂義說這句話的時候,聲線突然變了,幾乎就是淩天的聲音。
“傅明喻那邊,暫時拖著他,但也彆讓他起疑心,我還需要你們在他麵前演場戲。”供藥給傅明喻的遊方士,就是呂義假扮的。今天聽到傅明喻說起世子之位,他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可以天衣無縫地擺脫定南王府這家人。
當然,在此之前,他要去給自己找個“靠山”。
呂義巴不得,樂嗬嗬地道,“世子,二公子有錢著呢,我說那藥十兩金一包他也肯買。”
早知道老馮的藥粉這麼好用,他早就找個貪官試試了。
童奎瞪了他一眼,“你悠著點兒吧,沒聽世子說彆讓他起疑心嗎!”
呂義不服,“我又不是第一次做事了,什麼時候出過簍子?”
“行了,呂義呆在房裡,童奎出去守著門,我會儘快回來。”淩天蒙上麵巾,打開窗戶往外看了一眼,順著牆邊的花台上了房頂,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呂義吐了吐舌頭,跟童奎對視一眼,熄了屋裡的蠟燭,分彆照淩天的吩咐做事去了。
九皇子府裡,魏頌這個小團子玩累了,沒多久就閉上了眼睛。
奶娘連忙上前請示,“主、主子,小公子睡著了,奴婢把他抱回房吧?”
慕容白捏了捏小團子白嫩嫩的手指,“不用了,今晚讓他留在這裡,跟我睡吧。”
淩天來的時候,一大一小兩人都已經睡下了。當他抹黑翻進房裡,發現床帳之內有兩道氣息,差點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誰?”慕容白察覺有人闖入,倏地坐了起來,掀開床帳就要叫人。
淩天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彆叫。”發現手下人掙紮地厲害,快速解釋道,“九皇子,我是定南王府傅淩天,此次冒昧前來有事相商,絕無惡意。”
慕容白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對方喊他九皇子的語調,跟上次在勤政殿前一模一樣!
他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對方有什麼事能跟他商量?
慕容白有點緊張,手指抓緊了身下的床單,腦袋小幅度地點了點,表示自己明白了。
淩天的聲音再次再黑暗中響起,“那我放手了,九皇子彆喊人?”並且再次重申,“我沒有惡意。”
慕容白又點了點頭。
淩天小心翼翼地放開手,兩人都沒動,也沒有吭聲。
淩天是防著慕容白喊人,而慕容白……他不好意思地開口,“你想跟我談什麼,不如先把蠟燭點上?”
“好。”淩天後退幾步,從懷裡掏出火折子吹燃,找到桌上的燭台,慢慢點燃。
慕容白這時趁著他點燈的功夫,重新穿好了衣服,並且偷偷摸了一把匕首,藏進懷裡。
“主子?”外麵守夜的下仆看到點燈,連忙揚聲詢問。
“沒事,我睡不著起來走走,你稍微走遠一點,彆來打擾。”
“是。”下仆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淩天有種想笑的衝動,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九皇子對他充滿防備,還相當不客氣,現在竟然就敢這麼信任他了。
該說是勇氣可嘉,還是道侶的默契呢?
不過帳內的小呼嚕聲提醒了他,淩天嘴角又沉了下去,“你床上還有其他人?”
這人睡眠質量挺好的,枕邊人都起身了,他還沒醒。
慕容白心頭一緊,下意識站到了床帳中間,一副保護者的姿態,“傅世子不必擔心,他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