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團子對離彆的概念似懂非懂,被舅舅抱在懷裡,望著不遠處高頭大馬上的勁裝男人,還興奮地伸出小手,要大馬上的男人抱。
淩天滿足他的願望,叉著小團子圓滾滾的身子將他舉起來,引得稚嫩的嗓音一頓尖叫,“好高,啊,師傅,再高一點,再高一點……”
稍微玩了一會兒,淩天就把他還給了一襲鴉青色錦緞,長身玉立,安靜看著他們的男人。
“我走了。”
慕容白抿了抿唇,“嗯,你保重。”
淩天最後看了他一眼,一甩馬韁,“出發!”
一眾騎士隨即對著胯-下駿馬呼喝起來,十幾人的馬隊躍上官道,很快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多福公公望著矗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的主子,心裡不免有些擔憂。主子和淩一的關係他一開始確實沒有注意到,不過時日久了,總有些蛛絲馬跡。
例如主子老是單獨將淩一招進房裡,他從沒看見淩一什麼時候出來的。他們還一起吃飯、帶小主子、下棋看書,幾乎跟尋常夫妻沒什麼兩樣。
甚至可以說,尋常夫妻都沒他們來得親密……
小團子也有點回不過神來,“師傅?”
慕容白攬著他肉乎乎的小身子,歎了口氣,“你師傅走了。”
小團子嘴巴扁了扁,眼眶突然就紅了,“師傅…不走,頌兒要師傅……”
小團子掙紮起來,大滴大滴的眼淚滾落眼眶,白嫩的包子臉瞬間哭成了淚娃娃。
慕容白心裡也很難受,淩天是借了他的手拿著驍騎將軍的身份去西北的,西北那邊戎人時常出來作亂,搞不好就要上戰場……
“主子,一會兒太陽該起來了,彆曬著小主子,咱們回去吧?”多福小心翼翼地勸。
“嗯。”慕容白轉身,抱著哭泣的小團子上了馬車。
一旁留下來保護簡王的呂義抓了抓臉,王爺似乎跟他們家主子感情挺深的?人都走了,還巴巴地站了這麼久,小娃娃粘著主子也就算了,連王爺也舍不得……
淩天一行趕了十幾天的路,借道京陵、陽阿直達西都郡。
虎賁軍營裡,年近五十的懷遠大將軍賀正德雙眸熠熠地掃視著淩天,“你就是兵部派來的驍騎將軍,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淩天爽朗一笑,“末將隻是個無名小卒,在燕京剿過幾次匪患,僥幸得了驍騎將軍的名頭,大將軍沒聽到末將的名字再正常不過了,再說兵部的任命文書和身份銘牌可造不了假。”
他身上有股世家子弟的貴氣,又有著習武之人的從容灑脫,懷遠大將軍暫時沒找到破綻,隻能讓人先下去了。
大帳外,年輕小將胡遠以為淩天從兵部空降,又是憑著身世走後門的酒囊飯袋,於是衝著小賀將軍賀嶽擠了擠眼睛,“我去會會他。”
軍營裡的人說會會,其實就跟戲耍一個意思。
“彆亂來……”小賀將軍正想阻止,人已經提著長-槍跑遠了。
“小將軍,怎麼辦?”
“跟上去看看。”
“喂,新來的,敢不敢跟小爺打一場?”英姿勃發的年輕武將,大剌剌地站在淩天麵前,眼神帶著躍躍欲試的挑釁。
淩天掃到他身後的賀嶽,頓時笑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他正愁找不到機會跟小賀將軍套交情呢。
高斬和童奎等人對視一眼,也哈哈大笑起來。這年輕小將想挑戰他們家主子,也不看看自己毛長齊了沒有?
胡遠不爽道,“你們笑什麼,看不起小爺?小爺我十五歲上戰場,殺過的戎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不敢打就直說!”
淩天用下巴點了點,“童奎,你去跟他過幾招。”
“好嘞,公子。”童奎將背後的包袱取下隨手一扔,丟到了高斬身上,“幫忙拿一下。”
高斬被他黑乎乎臭烘烘的包袱一丟,氣得山羊胡子抖了抖,不過當著眾人的麵,他也不好下同伴麵子,因此忍了下來。
胡遠和童奎在一群士兵的鼓噪聲中上了比武場,胡遠的武器是長-槍,童奎也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一副八棱銅錘。
之前主子為了隱藏身份,不準他使用自己的獨門武器,此刻到西北終於解放了。童奎血脈中的好戰因子也被激發了出來,坤了坤脖頸,隻想痛痛快快打一場。
胡遠的長-槍在空中利落地畫了個半圓,另一隻手在身前招了招,“來吧。”
童奎輕笑一聲,也不開口,提錘就上。
兩人剛一交手,胡遠就心道不好。這家夥看著並不十分高壯,力氣卻大得驚人,那雙銅錘一掄過來,他橫槍去擋,一雙手都被震麻了。
場外的賀小將軍見狀輕“嘶”一聲,皺眉道,“這人是個高手,力氣、招式都在阿遠之上。”
“小將軍是說阿遠這小子要輸?”
“八九不離十。”
果然,一盞茶時間不到,胡遠被一銅錘震出了武場。
童奎還沒來得及慶祝勝利,下一個將士又拿著把長柄大刀跳了上來,“我來!”
下一個又輸了。
虎賁軍營的所有將士臉上都不太好看,於是賀小將軍親自下場,他的武器是一把長三尺,寬三寸左右的寬刃劍,鋒利無比,鋒刃滑過銅錘的時候,金刃交接勾起一連串火花。
賀小將軍的武功在童奎之上,童奎雖然仗著力氣大,可也被靈活的寬刃劍耍地團團轉,沒多久就汗如雨下,氣喘如牛了。
高斬受不了地喊道,“快下來吧,彆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