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踏著月色而來,一眼就看到了高大玉蘭樹下坐著的清俊男子。他半邊臉頰隱匿在樹影中,雖然幽幽看不清神色,可是淩天還是感覺到了對方灼熱的目光一直注視著自己,並未稍離。
他腳下頓了一下,隨即又恢複正常,慢條斯理地踱步過去,“奚少好興致,一個人在這裡賞月?”
奚越辰心中一悶,這人究竟是裝傻還是真傻,不知道自己在等他?
他抿了抿唇,“我有話想跟你說。”
“如果奚少特意等在這裡是為了道謝的話,那就不必了。我救您隻是順手,您晚餐的時候為我說話,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兩清了,您不欠我什麼。”
奚越辰聽出他話裡的疏離,對於他幾次三番的排斥本就憋屈的不行,這會兒聽到這話更是怒氣升騰起來,惱火道,“兩不兩清是由我說了算,不是你!”
“那倒是。”淩天深以為然,“以身份地位來說,奚少和我一個天一個地,我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兒。”
“你一定要這麼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嗎?”奚越辰這話若說是指責,不如說是委屈更多,他悶悶地撇開臉,“我自認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情,至於柳乘風,我可以解釋。”
淩天感覺怪怪的,想也不想就拒絕道,“奚少,您沒必要跟我解釋任何事……”
奚越辰反應更快,像是怕被淩天不想聽似的,一口氣道,“我十幾歲的時候在江源河遊泳,差點被淹死,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少年救了我。為了報答救命之恩,我送了他一串項鏈。前不久柳乘風拿著項鏈來找我,跟我相認,我當時還挺高興的……後來柳乘風跟我說,有個同公司的男明星一直針對他,搶他的角色和代言。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就頭腦發熱,答應來參加這檔節目,給他出頭。可當我發現你和他的關係不像他說的那樣之後,就已經終止了計劃。”
奚越辰臉頰有些火辣辣的,其實不是發現柳乘風說謊終止計劃,而是他見色起意,慢慢提不起心教訓人了,反倒想跟人家好……
他抬起頭,“陸嘉年,你不用這麼防備我,我奚越辰再怎麼也不可能做恩將仇報的事。”
“那你答應了柳乘風,又出爾反爾,現在還把他的計劃告訴我,不就是恩將仇報嗎?”淩天嗤道。
奚越辰皺眉,“他是存了害人之心!你知道他之前想怎麼對付你嗎?他想給你塑造一個脾氣糟糕、暴力、粗俗的形象,甚至還想讓我幫忙買水軍……”
淩天打斷他,“那你還做他的幫凶?萬一讓他成功,你知道你們的做法可能會間接害死人嗎?”
他說的“害死”是真的“害死”,不過奚越辰隻理解成了傷害。但就算這樣,他在淩天麵前也覺得矮了一頭,“我,我不是及時醒悟收手了嗎……”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應的是原主,這個黑鍋根本就不該由他來背。但是很可惜,他的記憶是仙器給的,所以連他自己都以為那是他的錯。
是啊,自己來了他才收手了,原主那一世可是被害得很慘。
淩天沒辦法解釋,隻能教育起了彆的,“還有,他說你就信,不該調查清楚再下結論嗎?還是大家族教養出來的,就這點判斷力?
奚越辰莫名,“什麼意思?”
“沒…我就是隨便吐槽一下,表達不滿。”淩天及時住了口,一來項鏈是原主的,他並沒有準備沾這份光;二來這個奚越辰似乎對他產生了好感,常年被自家伴侶癡漢的淩天太明白這種感覺了,他不想給對方任何靠近的借口。
“……”
“天不早了,奚少沒彆的事我就進去休息了。”淩天抬腳要走。
“等等。”奚越辰叫住他,恨鐵不成鋼道,“我跟你說這麼多,你對柳乘風到底什麼想法,他是真的有那個心思想打壓你!”
“我知道啊。”
“知道你還繼續跟他攪合在一起?”
淩天歎口氣,用聖父的口吻道,“我們是發小,他一時想岔了,我總要給他一個機會,總不能一杆子打死吧?”才怪,他才不給渣渣任何一個機會。
奚越辰急了,倏地站起身,“難道你就不怕他真的下狠手弄死你?”
他真的想上前晃晃麵前這人的腦袋,看看裡麵裝的都是水嗎!長得這麼好看,難道都是智商換的?!
“那就不勞奚少關心了,您離我們兄弟的事情遠點就成。”
“……”算老子自作多情!
奚越辰轉身就走,被淩天氣得不行。
這世上怎麼會有陸嘉年這種人!要說他不分好賴吧,他心裡又比誰都清楚。要說他通透吧,他又把柳乘風護在身邊。簡直像個刺蝟一樣,讓人無處著口!
奚越辰回房洗了個冷水澡,洗完還是覺得意難平,氣鼓鼓地坐在窗邊打開電腦處理公務郵件。
沒一會兒封哲來敲門了,“怎麼樣,拿下陸嘉年了嗎?”
奚越辰睨了人一眼,皺眉,“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柳乘風沒有懷疑吧?”
“沒有。”擔心好友誤會自己消極怠工,封哲用拇指指了指外麵,“放心,柳乘風還在院子裡找呢。他為了刷我的好感,可以說是拚儘全力了。”
“你和陸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