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誣賴妹妹?”石老根氣不打一處來, 對著石福貴的嘴臉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亂打。
石福貴的臉頰被打得通紅,又痛又委屈,哭叫著道, “就是石福魚!建華哥和建軍哥都看見了,我沒有無賴她!”
又轉頭, 拚命盯著建華和建軍兩兄弟, “哥,哥, 你們告訴爺爺, 真的不是我啊!”
“石福貴!”石三嫂氣急敗壞地喊了一句,福貴瑟縮了一下, 但還是堅持盯著哥哥們。
建華和建軍麵露猶豫,石大嫂趕緊撲了上來,“不關你們的事,彆亂說話!”
建華和建軍低下了頭, 耳邊聽著福貴一聲接一聲的哭喊, 心裡難受地要命。
其實石老根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了, 潑水的就是小孫女石福魚。可是福貴他已經打了, 除了揣著明白裝糊塗, 繼續錯下去,他也沒有彆的辦法。
再說福魚……他也不敢打啊, 要折壽的!
因為這個原因,石老根後麵的動作其實就是裝裝樣子, 福貴哭得淒慘, 根本沒注意到。
淩天倒是注意到了,因此他也沒阻攔。等石老根打得差不多了,才嗤笑一聲道, “其實潑水的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這種不公正的待遇是老石家傳統了,你們喜歡就自己受著吧,反正我不願意奉陪了!”
說著轉身進了屋。
他這一招釜底抽薪是真狠啊,直接把石老根極力遮掩的遮羞布撕了下來,也讓在場的石家人心思各異。
石福魚在這個家裡享受特殊待遇,在她手下吃過虧的何止幾個小輩,連石老大和石老二夫妻都因為她而被訓斥沒臉過。淩天這一提示,他們瞬間想起了自己吃虧的時候,對躲在石老三身後的福魚怎麼都喜歡不起來了。
福貴怔了一下,眼神發直地盯著小叔。在四個長輩的耳濡目染下,他一直覺得讓著妹妹是應該的,妹妹吃剩的他吃,妹妹不要的他撿,妹妹有事他挨罵……福貴從沒想過公不公平,但從這一刻開始,他突然理解了小叔。
是啊,他憑什麼要忍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因為妹妹是女孩,是什麼狗屁福星,就更討人喜歡嗎!
福貴受了委屈,所有人都知道,可是除了淩天說了一句真話,沒人願意站出來為他討回公道,連他父母都默認了。
從這一天開始,福貴陰沉了很多,對石福魚也不像以前那麼好了。石福魚主動往他麵前湊,他也愛答不理的,有時甚至還要搶石福魚的零食。
石老三夫妻私下勸也勸過,打也打過,後來見他犟得很,乾脆就不理了。
在他們心裡這都是孩子脾氣,你越理他來越來勁,不理他,過段時間自己就好了。
石福魚往自己小叔被窩裡潑冷水的事情終究還是傳了出去。淩天也不知道是誰乾的,石家能懷疑的人太多了,首先是受了委屈的福貴,然後是石大嫂,石老二,建國、衛東幾兄弟。
當然村裡的人也對淩天的做法頗有微詞,不過想到他在外麵當兵十年,回家受到這種待遇,還是有很多年輕人為他打抱不平。
最後那床被子淩天自己洗了,石三嫂心裡不舒服,一直裝聾作啞。再說淩天也不敢讓她碰自己的東西,萬一她在裡麵灑點什麼藥粉,放條活蛇之類的,就夠他受的了。
其實這些淩天都不在意,因為他忙著逗弄自家小知青。自從那晚之後崔墨白就躲著他,麵對麵也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就好像心裡有鬼似的,心虛地可愛。
淩天沒事就愛到他麵前晃蕩,每每逗得人落荒而逃,心裡就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他知道伴侶受原身觀念影響,每個世界的性格都會有所變化,其實他又何嘗不是呢?他當初就沒想過自己會這麼促狹,明知伴侶開始懷疑自己的取向了,還不安分地上去逗弄對方。不知道對方離開小世界之後,會不會想揍自己?
小知青現在肯定很煩惱吧,喜歡上一個男人,這在當下時代來說是非常驚世駭俗的,他會不會懷疑自己是BT?
其實淩天按兵不動,除了讓他自己想明白,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他還沒有從石家脫離出來。按理說該鬨的他都鬨得差不多了,石家人心已經散了,就是差一個契機。
而這個契機,在原主的妻子孫大丫身上。
說起來這個孫大丫也是可憐人,七八歲父母雙亡,她大伯雖然把她接了回去,可是對她並不好。她在大伯家就像他們家的奴隸一樣,什麼活兒都要乾,不然就被大伯母按在地上毒打。
但可憐並不是她騙婚的理由,孫大丫的缺陷是天生的,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她糊弄原主的辦法就是裝懷孕,每次“懷”一兩個月,她就出點“意外”流產。
原主不是沒想過去醫院檢查,但孫大丫打死不肯去啊,一會兒說醫院都是男醫生,她不想被彆的男人看;一會兒又說自己身體沒問題,養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