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孫大丫尖叫,不知哪兒來的勇氣,憤怒地衝到石大軍麵前,抬手就狠狠抓撓了過去。
當然,石大軍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被她抓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隨手將人推了出去。
孫大丫跌坐到地上,眼神直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她大伯母尖叫一聲,“大丫——”
她撲到孫大丫身邊,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天搶地,“你們桐山村的欺負人呀,說好的來相親,先是對我們大侄女動手動腳,現在又開始打人啦!”
她哭著哭著發現孫大丫還愣著,又在對方狠狠腰間掐了一記,孫大丫疼地回過神來,雙手捂臉,低頭痛哭起來。
這樣一來,動手的大軍就有點尷尬了。那女人都撲上來抓他的臉了,他就是把人推開,也沒怎麼她啊,怎麼上升到打人了?
孫大伯母繼續拍著大腿哭嚎,“我們孤兒寡母的沒人幫襯,被你們桐山村的人欺負成這樣,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人管了——”
“夠了!”石三叔和村裡的乾部不知何時被人請了過來,淩天看到他們身後滿頭大汗的崔墨白,朝他遞了個感激的笑容。
崔墨白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側身避了避。
“爹。”石大軍看到他老爹來了,表情一下子變得拘謹起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爹手裡的燒火棍。
這兒是老根叔家,他爹應該不會去廚房拿燒火棍吧?
石大軍緊張地看著他爹,石三叔橫了他一眼,倒沒說什麼。事情經過他都聽知青崔墨白說了,剛剛那一幕他也看得清楚,孫大丫自己撲上去打人,還不準人還手了?他兒子還沒結婚呢,被抓花了臉還得了?
石三叔和村裡的乾部各種找位置坐下,石老根等人見狀都起來讓了位置,隻有洪桂花腿腳不好,也沒人想讓她讓。
孫大伯母看到桐山村村長來了,也不懼,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從地上爬起身,“石村長,你們村的石淩天對我們大丫耍流氓,這事怎麼說吧?”
她的目的其實就是錢,但淩天怎麼可能讓她如意,“既然你不相信大軍的證詞,那就報警吧,你要告我耍流氓,我還想告你們騙婚呢!誰家娶媳婦不是為了生孩子,你們倒好,直接給我整個不會生的女人,不是騙婚是什麼?報警之後到醫院一查,拍個片子,就什麼都一清二楚了!”
崔墨白適時補充,“騙婚確實是犯法的,你們騙的還是為國立功的退伍軍人。如果公安同誌查證事情屬實,到時候無論騙婚一方親屬還是介紹人,都逃脫不了嫌疑。”
他戴著眼鏡,說話又文縐縐的,立馬把話裡的可信度拔高了。淩天暗讚一聲配合地真妙,介紹人牛嬸是桐山村的,跟石家還有點不近不遠的親戚關係,有些話他不好出口,但由小知青來說就合情合理了。
“什麼騙婚?”孫大伯母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明明是你們這位嬸子非要我們大丫,我才鬆口答應過來相看,我們可沒有騙婚!”
牛嬸急了,“要孫大姑娘是桂花的主意,我都告訴她孫大丫可能有點毛病,她還說沒事。”
“牛嬸子!”洪桂花見事情不妙,扯著嗓子叫了一聲,可還是慢了一步,牛嬸生怕牽連到自己,兩嘴一張叭叭叭把什麼都說了。
聽完牛嬸的話,現場詭異地安靜了數秒,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滑向包著一條腿,手邊還撐著跟老樹叉子的洪桂花。
“我,我不知道,牛嬸子根本沒跟我說過那樣的話!”洪桂花頂著眾人的目光,結結巴巴地道。
“怎麼沒有?”牛大嬸既然開了這個口,就沒想瞞著了,她今後還想做媒給家裡掙點糊口的東西,可不能因為這事壞了名聲,“這孫大丫我之前根本就不認識,是你先說了名字讓我上門提親。我聽你的去了趟孫家坳,找人一打聽,才知道這姑娘有毛病,急急忙忙趕回來告訴你這事不成,你還跟我說沒關係。”
“我第二回來你們家老大、老三媳婦兒都看見了,還有你們隔壁的大成媳婦,順子媳婦……你們都看見了,是不是?順子媳婦你還問我去乾什麼,是不是給老五說媒!”
人群裡的順子媳婦有點不好意思,“好像,是有這回事。”
洪桂花剛想反駁,淩天就轉頭看向了她,眼神絕望,“媽,你好狠的心啊!我就是退伍金沒拿回來,你竟然就要讓我斷子絕孫?難道石福魚是你的親孫女,我就不是你親兒子了嗎!”
又轉頭看向石三叔和村裡的長輩,“三叔,各位叔伯,這個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求你幫我主持分家,今天就算把我一個人分出去,我也認了!”
石三叔剛想開口勸勸,那邊洪桂花就爆發了,“你想得美!分家?除非老娘死了!!誰說孫大丫不能生了,她就是身子差了點,嫁過來養兩年,還不是照樣能生!”
牛嬸都忍不住提淩天心寒,反正洪桂花她是得罪了,也不怕再得罪一點,張口就道,“洪桂花你就吹吧,這姑娘都25了,一次那個都沒來過,能生得出孩子就見鬼了!”
圍觀群眾一陣嘩然,孫大丫臉色煞白,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淩天苦笑,“三叔,你也看見了……”
三叔看看左右幾位叔伯,見他們都點了頭,乾脆鬆口,“好,我做主給你分家。”
“不行!”石老根和洪桂花同時開口,洪桂花是堅持不同意,嘴裡罵罵咧咧的,無外乎罵淩天白眼狼,不孝順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