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岐林張了張嘴,就被臧南渡打斷,回應他的是一句溫柔,“乖。”
臧南渡伸手在岐林頭上揉了一把。
剛運動完,小孩兒頭上有點兒濕。
“車上空調關了,消汗,”臧南渡說完推著岐林的肩膀往外送。
等岐林走了,臧南渡轉了個身,又對著剛才講話的男生說,
“按你的邏輯,你算男人,”
“身上出點兒血,也正常。”
聲音最後沉的嚇人,
“我這麼理解,也對吧?”
*
岐林上車等著,剛才對著臧南渡,臉上的怯懦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壓抑不住的笑,他後來開始對著手機屏練習表情。
身上都是對方的味道,岐林身後的油漆沒乾,上車有點兒不方便,他就自己撐著在副駕駛扯了那條刺鼻潮濕的平角內、褲。
然後把臧南渡的西裝外套蓋在上麵,然後自己開始醞釀情緒。
因為現在十分非常特彆想笑。
他連衣櫃的門都不用開,就知道裡頭有漆。
味道大,他原本想走,但是瞥見臧南渡,自己改了主意。
等臉上微微有點兒僵,他勾著自己領口兒消汗,然後半條胳膊撐在車窗上,眼睛看著操場的方向,等了十分鐘,臧南渡才從裡麵出來。
臧南渡開了車門,看見小孩兒低著頭,不說話,抱著外套乖乖坐著,自己就上了駕駛位,“我送你回去。”
“能去你家麼?”岐林抬著頭,伸手扯著臧南渡的一條袖子,“我家裡沒人。”
臧南渡這件事兒也聽家裡的老人說過,岐林家庭特殊,家裡人天性浪漫,還是重組家庭,兩人相識的也浪漫,感情來的火熱,因為男方因為工作需要,滿世界跑,岐林媽媽就一直陪著,夫妻感情好,但是唯獨扔了小孩兒跟自己奶奶在家。
如果沒記錯,老人去世有幾個年頭了。
兩人後來沒再要孩子。
所以,臧南渡自己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就能看見岐林自己一個人背著書包上小學。
所以對他的印象都是背著書包很乖一小孩兒。
乖就應該被欺負。
這原本就不對。
“裡頭難受麼,”臧南渡上車沒動,轉了個身,“抬起來。”
岐林一愣,“嗯?”
“腿,”臧南渡側著身把岐林的身子也偏了一截兒。
岐林被臧南渡扯著腿往前靠,他下意識往回收,“不用。”
“漆不好掉,”臧南渡按著岐林一隻手,“我看看。”
岐林身上就套了條內褲。
三角的。
所以自己沒動,頭抬的更低,最後連聲音都不敢出。
車裡都忘了空調這事兒,上來兩次都沒人記得,導致現在車裡的空氣比外頭還厲害,悶熱潮濕。
岐林身上冒了汗,兩條腿蹭著膝蓋打滑兒,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腳踝被人扯著輕輕往上抬。
他呼吸開始不規律。
一直往下躥火兒,岐林往自己臉上擱了條胳膊。
眼皮上都發燙。
羞恥。
“自己擦,”臧南渡用手指探了探,“上色淺,好弄。”
觸感同樣熱烈。
“我自己弄,”岐林的嗓子沒這麼啞過。
因為塗料在的地方靠裡,岐林的動作就比較大,臧南渡把車發動,眼睛儘量不往邊兒上看。
眼角時不時闖進來的泛紅的膝蓋,臧南渡頭一次在車裡沒忍住抽了煙。
這次他沒問,搭著一條胳膊往外,等到了家,都沒往岐林那看。
躁。
“房間你熟悉,自己收拾了,”臧南渡進門背著岐林自己去了陽台,“洗完自己上床睡覺。”
岐林點頭,進了浴室。
他在臧南渡的車上已經把自己身上多的塗料擦的差不多,那塊兒的皮膚被他搓紅了,泡在熱水裡還有點疼,他在水裡晃蕩一會兒,仰著臉吐水裡的泡泡。
岐林在車上的時候偷偷觀察過。
臧南渡耳朵紅了。
岐林洗了一會兒,聽見外麵有動靜兒,就靠著門聽了一會兒。
“臧哥,彆怪我沒打招呼就來了,主要是最近你忙,我怕打擾你就來碰碰運氣。”
聽聲音是梁戍星。
岐林嘴角勾著,自己從浴池裡站起來,撐了一條腿在瓷磚沿兒上。
用手指狠狠在大腿根兒抓了幾下。
上麵立馬顯出來一串兒紅印。
然後他扯了浴巾,沒怎麼係緊,鬆垮一搭,
側著身子,扒著浴室的門探著頭露了半張臉,眼神無辜,
“哥,現在能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