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來了,還回什麼家,”臧棲山搭著一條胳膊,往臧南渡肩膀上甩,“哥,請一頓。”
“現成兒的美女帥哥,湊一堆不容易。”臧棲山玩兒心大了,收不住,“成不成?”
臧南渡扯了扯袖口兒,“上車。”
臧棲山知道他的意思,現在這個態度就表示同意了。
現在臧南渡上了車,臧棲山也自覺往後鑽,就剩了岐林,以及兩個女生。
岐林站在下麵等著兩個女生先選位置,季韓舒很自覺,提著自己的裙子一條腿都已經邁到副駕駛上,但是胳膊上被椿美羚拽回來,“我記得你暈車,後坐麵吧。”
直到現在,季韓舒臉上是真的掛不住,隻能順著她下來,小聲說,“這種車我能暈嗎?路程短沒關係的。”
但是椿美羚不這麼認為,“就是因為這種車,你吐在上麵,影響確實不大好,還是讓林同學往那兒坐,咱們兩個坐後麵聊聊天啊。”
季韓舒又被椿美羚這麼一耽誤,也沒好意思往前坐,隻能靠著後麵的臧棲山,然後再挨著椿美羚。
岐林朝著椿美羚點頭,也看得出來,兩個人關係並不好。
“上課有認真聽麼?”臧南渡開著車,隨口問了一句。
岐林在旁邊坐著,扭過頭去看他,“有。”
“過幾天有校慶晚會,可以去看看,有我和岐林的合唱,”季韓舒在後麵插了一句話,是對著前麵的臧南渡說的。
但是沒有得來回應。
對方開口下一句話的對象仍然是岐林,“你抽時間,給臧棲山補補。”
岐林點了頭,然後輕輕把車窗開了條縫兒,側著頭昏昏欲睡。
臧南渡等著人呼吸逐漸平穩,才漸漸給了眼神。
不過這一眼,他看的地方。
有點兒越界。
後麵的季韓舒被晾了一話頭,就有點坐不住。
以前他沒有過這種待遇,不管是放在哪個人堆裡,她總是最出彩的那一個,所以第一次遇到這種狀況她不知道怎麼處理,而且進行了一波長達十分鐘自我安慰。
他肯定沒聽見。
剛才路上顛,車裡動靜兒大了聽不見也很正常。
而且,她心裡一直有個想法。
就是向臧南渡這樣在社會上打拚的人,其實最敢興趣的還是模樣清純的女學生。
所以她有這個自信。
臧南渡的名聲她聽她父親說過,但是從來沒見過,今天見到了心裡就不受控製狂跳,熟男的誘惑對她來說,新鮮又刺激。
她想嘗試一下。
她瞥見前麵岐林露出來的半隻耳朵,心裡也在念著可惜。
班裡又得多一個為她暗自傷神的男生了。
季韓舒二十分鐘想了很多,最後自我釋然。
掏出鏡子給自己補妝。
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像看傻子一樣盯著她的椿美羚。
然後椿美羚也自己敲開手機,點開綠色APP,一口氣純愛頻道,仰著頭看。
之後感覺車子裡靜了一些,現在隻能聽見岐林略帶平穩的呼吸聲。
季韓舒覺得現在時機應該正好,就張了嘴,“那個,臧哥,我們明天會有——”
“噓,”臧南渡的規整袖口裡伸了隻手,比了個噤聲。
然後車就停住了。
季韓舒迎來第二次尷尬。
她屁股還抬著,最後又坐回去。
她沒來得及失落,門就被外麵的侍者打開了。
“您好先生,一共五位——”侍者彎著腰,也是說了兩句就被臧南渡噤聲,
“我朋友在睡覺,”臧南渡下了車,輕輕關上車門,“老位置。”
後麵三個也跟著下車。
臧棲山抬頭瞧了一眼裝潢,就趴在車窗玻璃上看還在裡麵睡覺的岐林。
季韓舒則是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個地方她來過,但是隻有一次。
她也知道這種地方的消費水準,所以她身板兒正了正,甚至連裙邊兒都整理的不經意。
就看見臧棲山額頭頂在車玻璃上,一副混混做派。
這也就是她一直瞧不上臧棲山的原因之一,麵兒上太混,不正經,她覺得這種人沒素質,而且臧棲山從來不會往自己這兒放眼神。
欲擒故縱的把戲。
“你想讓他睡多久?”臧棲山手指按在車玻璃上,“你不叫我叫了,餓。”
臧南渡往裡瞧了一眼,沒有想叫人的意思,“你們先過去。”
臧棲山更來勁,“臧南渡,”他慢慢直起身子,收了剛才眼裡的戲謔,口氣都變了,“你是不是來真的?”
臧南渡跟著變眼神,最後拎了煙出來,也摁在玻璃上,
念了一句,
“他是天才。”
“你什麼——”臧棲山擰著眉毛覺得臧南渡鐵定有毛病,兩人說話根本就沒再一茬兒上。
車裡溫度還在,岐林覺得有點兒悶,睜開眼的時候還特地愣了一會兒,等發現周圍沒了人,下車就看見臧南渡還在,他嗓子乾,說話有點兒啞,“等我?”等他睜眼的時候,正好撞上臧南渡的眼睛現實跟虛幻的衝撞讓他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說了抱歉,“我睡了很久?”
“咱們什麼時候進去?”季韓舒的涼鞋後頭有點兒鞋跟兒,現在因為站得太久,導致他的大腳趾有點痛,但臉上還是很有修養的掛著笑,“外麵有點熱。”
岐林探出半個腦袋,衝他一笑,接著又說了聲抱歉。
季韓舒搖搖頭,也笑著說沒關係。
一群人都往裡頭走,誰也沒說話,空氣裡顯得特彆安靜,突然毫無征兆的臧南渡低頭,靠近岐林,“明天學校有活動?”
岐林一愣,也仰了半張臉對著他,“怎麼?”
臧南渡的聲音很好辨彆,周圍一圈兒人都聽得清楚,尤其是季韓舒。
她臉上帶著點兒不可思議,最後隻是在人群裡,
腳後跟磕的很用力。
他明明聽見了。
臧南渡說的隨意,伸手把岐林額頭上稍微淩亂的頭發捋順,
“有件事在意,”
岐林抬頭等著下一句,
就感覺對方壓著身子靠近,
“帶家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