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對,等你有時間,賞個臉,給你陪個不是,”王興朗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身上的衣服樣式是這屆練習生通勤的衣服。
岐林瞧了他一會兒,也跟著他笑,自己收拾了東西站起來,“都是朋友,你說這話高抬了。”
他自己心裡明白,王興朗這種在麵兒上一定要做的好看的人自然不會為難自己。
他自然也就懶得跟他掰扯麵子上的這些爛事。
兩個人走到訓練室,裡麵的人都是先一安靜。
接著兩個人就被塞了一張表。
代課的老師在上頭下了通知,“自己回去都準備一下,公司新模式,後天去現場錄節目。”
周圍一陣嘩然。
因為他們並不看好,之前辰星的前輩就有過前車之鑒,節目收視率不高,連帶那屆出道最後的名額都一縮再縮,節目熱衷捧咖位,對於這些陪跑的訓練生更是臉鏡頭都少得可憐,有些訓練生基本上臉露臉的機會都沒有,乾簽了三年合同,到期就自動走人。
岐林看見這檔節目的主題立意。
就是一個在出道就給新人在大眾麵前混臉熟攢人氣的節目。
按理說這種快餐節目現在市場有很多,但是想做的出彩不容易,基本上到了最後都是本末倒置,把最分流的流量又重新歸到大咖位明星的頭上,節目自己則賺一波噱頭,就不會再有第二期。
但凡策劃給力,動點兒腦筋,都不會這樣,關鍵是很少有人願意為這些名不見經傳的練習生承擔這種風險。
所以近幾年這類節目頻頻爆冷。
所以晚上的訓練沒人來,岐林自己吃完晚飯順道給山易亭交代了自己的位置也就自己過來了。
白天他表現不明顯,是因為他知道這檔綜藝最後的火爆程度是現在的他們完全想象不到的。
原因主要隻有一個,換了投資,有個願意好好乾活兒的策劃。
節目流程大致就是深挖練習生的人設賣點,從根源上吸引粉絲。
另外一點,是跟《無邊之界》的早期劇組班子也有合作。
這個內幕當年是一直到了最後一期節目才被披露出來,依據這檔節目挖掘了不少當時還未成氣候的演員,出道就直接轉型成了演員。
裡麵塞了已經定角的主演梁戍星,以及當時也有參演意向的幾個一線頂流,另外評委席的安排上有《無邊之界》的大導演,隻不過當時的葛老臨時受傷未到節目,後期視頻資料是現在代替也參加節目的周編每周提供的。
岐林坐在訓練室的地板上,看見鏡子裡的自己突然詫異,現在圍在他身邊的麵孔他以前就看過。
隻不過是現在才認識罷了。
在有臧南渡的圈子,
他真的半條腿已經邁進來了。
十樓的訓練室有一麵全玻璃的牆麵,岐林盯著看。
他的位置不足以看清整座城市的光流。
屬於最璀璨頂端的風景。
他現在也隻能窺探不足千分之一。
岐林撿了手機站起來,隻往窗戶邊兒上挪了一步,心裡就贏承受不了擂鼓。
再靠近一步,
他受不了。
“岐林?”
後背被人輕拍了一下,岐林猛地回頭,本能的反應讓他甚至連眼裡的驚恐沒來得及收斂。
“山哥,”岐林重新把臉轉過去,閉著眼重新醞釀情緒,再轉頭臉上就是掛笑的,“找我有事?”
山易亭收回手,沒對剛才岐林一瞬間的失態做什麼反應,隻是遞給他一遝訂好的材料,“節目流程,自己先好好捋捋,再晚一點我會把你除了官方資料上的注意事項都給你做一份電子版文字材料,節目錄製狀態很重要。”
山易亭重新把手放在岐林肩膀上,“晚上如果沒有必須的訓練項目,今天可以早睡。”
“還有,”臨走山易亭提醒,“這個節目希望還是挺大,不用管彆人說什麼,既然有了機會就好好去做。”
歧林知道山易亭這話另有所指,這幾天的相處下來,雖然山易亭嘴上臉上都沒什麼情緒,但是也是這所公司裡唯一一個能夠站在一人立場站講話的人。
難得更可貴。
所以歧林還是很尊重他,自己也擺正了態度,衝他道了晚安。
在當辰星家當練習生的時間裡,岐林也大概摸清了這家公司培養藝人的一般模式,其實說白了很簡單。
如果在這棟大樓裡能說上話的人願意幫襯一把,那成功就來的容易多了。
雖然大山已經這麼說了,岐林自己調整了一會兒,還是在訓練室看了手裡的資料,在他給的這份材料上,對於節目規則的說明其實藏著一半兒。
而且歧林在最後一開始的投資方介紹那裡,看見了臧南渡的名字。
*
兩天之後的集合是在公司一輛SUV上。
車身上已經貼上了節目的宣傳海報,車下還能看見幾個工作人員在忙著調試設備。
辰星這次送出的訓練生一共有五個人,這檔節目一共暫定三家公司,岐林一早上了車,帶隊的是山易亭。
岐林上了車就發現車上就開始已經有機位了攝影師是個小胡子,衝著他們打招呼。
岐林注意到他脖子上掛的是《我嗑的cp都是真的》的工牌,就衝著鏡頭笑了一下,然後自己坐在SUV後座上開始看台本。
“已經開始了哦~”小胡子扛著攝像機友情提示。
馬上車上的氣氛都開始變得尷尬。
練習生常年摸黑訓練,對突然的曝光都顯得有點兒手足無措,而且就在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下頭又湧上來一波人。
岐林原本打算睡覺,自己在後麵占了一個沒人的位置,剛閉上的眼被前頭的動靜擾的睜開。
六七個人,上車也開始打量,站在最前麵的人最先開口,“對不住,路上車壞了,先蹭你們一波兒。”
山易亭上去交涉,岐林也聽見了對方就是另外一家娛樂公司的帶隊,因為出來的時候車壞了,所以碰巧想一塊兒搭個車。
岐林自己把自己又縮到角落,緊挨著最後一排的窗口坐著。
擠過來的就是一個短發身板單薄的男生,背了個半跨的小包,岐林剛好睜眼跟他打了個照麵。
對方可能因為剛跑過步,現在臉上還有點兒紅,他衣服穿的薄,晃晃蕩蕩掛在身上,眼睛更是慌亂的不像話
那人先是一愣,然後就想掉頭往回走。
“這兒沒人,”岐林自己往邊兒上坐了坐,然後敲了敲身邊的座位,之後又蓋上帽子歪著睡了。
半夢半醒的時候,才恍惚自己身邊開始坐了個人。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邊兒上就已經空空蕩蕩了,就剩了了王興朗在一邊兒抽煙,瞧見他醒了,就自己樂,“我看著人,沒讓人攪你。”
然後又賊兮兮往上湊,“夢裡你可是說了不少東西。”
“山哥呢?”岐林坐起來,朝著外頭看,是在室內錄製,他們應該是剛下車沒多少時間,現在都在門口兒排隊,驗牌進人,岐林扯著自己的衣服準備下車。
等岐林回頭,突然看見節目組門口兒車他熟。
臧南渡也在這兒。
天氣開始有了泛冷的趨勢,岐林抬頭眯著眼,現在這個節氣清爽,裹挾著熱風的空氣裡開始偷偷摸摸夾雜了涼風,岐林搓著兩條胳膊開始往前走。
三家公司自然送來的都是模樣搶眼的,一圈兒人站在一起遠看著都是一種享受。
岐林走了程序進去,就被要求到指定的化妝間做造型。
岐林在臨到化妝間改了主意,估計是剛睡醒的時候被邊兒上的王興朗勾上來煙癮,所以他先改了道兒去了趟衛生間。
因為岐林想抽煙,就單獨找了一樓報廢的洗手間。
現在大家都忙著往化妝間裡擠,這條路上就相對冷清。
岐林腳步輕,到了門口兒下意識停腳。
隱約聽見裡頭有動靜。
“頭抬起來,咬著,”
“我不說鬆,就給我老老實實端著。”
對方聲音很低,但是明顯這句話裡其實夾雜著隱形壓迫,說白了就是端著腔調,怕人聽見,光聽著就壓抑。
岐林盯著手裡的煙,已經點上了,火星已經開始順著煙身慢慢往上躥,燒的他指尖開始微微發燙。
他咬著煙嘴盯著自己的腳尖,想轉身,直到聽見第二個人失聲壓碎的聲音。
雖然聲音很小,但是有辨識度。
這種地方能來的人也就隻有節目組或者是邀來的嘉賓。
岐林對窺探這種事兒沒興趣,就轉了腳尖往回走,但不巧後麵多了隻腳。
臧南渡帶著一身煙味兒過來,岐林腿上一疼,人沒站穩,被後麵的臧南渡先往牆上扣,岐林下意識要叫,之後嘴上就壓了臧南渡一根手指。
兩個人剛貼上,洗手間裡接著穿出來更響的動靜兒,
“咬住,”
岐林眼裡隻有一個臧南渡,就分不清這話的源頭,隻是在耳朵被qiangjian的時候失了判斷,他眼睛勾著臧南渡,牙齒輕咬在對方手指上,然後輕輕喘粗氣。
之後又聽洗手間裡竄出來更要命的對話,那人舒爽裡帶著點兒燥,輕罵了一句,
“操,牙這麼尖,”
“咬的我要sh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