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是我開,要想從此過,前章補起來。四個孩子從外麵回來,肚子餓了,大聲喊:“奶奶,煮好飯了嗎?我們餓了。”
“自己回家做。”大舅母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她現在哪有心情做飯啊。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兩個兒子回來。大舅母不禁埋怨丈夫:“都怪你,什麼破事都答應。他們家要乾這種缺德事,怕臟了手,壞了名聲,拿你當木倉使,你偏偏還答應了。這下好了,報應來了,你寶貝外甥女出了事,看你怎麼向他們交代。好處沒撈著,反而惹一身腥,圖啥啊?”
“現在怪我,當初是誰聽說二狗子在城裡做了官就嚷著要找這個外甥幫忙的?光想人家幫忙,你不幫人家啊?”劉大舅沒好氣地說。
他也煩得很。本來計劃得好好的,哪曉得這麼簡單的事竟然會搞錯對象,惹了大麻煩。
出了這種事,他也不好大張旗鼓地驚動村子裡的人,讓大家幫著去討人,因為一來,這個事說出去丟人,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女娃的名聲何其重要,要是村裡人知道小蘭被黃老三背回了家,哪怕什麼都沒發生,小蘭的名聲也毀了,以後彆想找個好婆家了。到時候周家人還不得恨死他啊。
所以大兒子去田裡告訴他這個消息後,劉大舅就趕緊叫兩個兒子去黃家商量這個事,將小蘭要回來,他們下次再想辦法將覃秀芳送回去。
為了讓黃家兄弟答應,劉大舅還讓大兒子帶上了錢,隻要他們答應放了周小蘭,就把錢還給他們,下次白將覃秀芳送給他們。反正現在他也不想撈好處了,隻想將這個事給解決了。
可是兩個兒子都出發三個多小時了,還沒回來。彆說他婆娘急,就他自己也急紅了眼,要不是怕被人認出來,他早親自去黃家了。
長長地吐了口氣,劉大舅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問道:“老大家的還沒回來?”
大舅母心煩意亂地說:“沒有。”
劉大舅按了按額頭,嘀咕:“不應該啊,周家村離咱們這裡又不遠,她去報個信怎麼要這麼久。”
“她該不會是回她娘家躲起來了吧?”大舅母猜測道。闖了這麼大的禍,這個大兒媳婦肯定是知道回家沒好果子吃,躲去了娘家。
想起這茬,大舅母就生氣:“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麼點小事交到她手裡都辦不好。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娶了這麼個兒媳婦。當時我就不喜歡她,是你非說……”
“夠了,有完沒完,現在埋怨有用嗎?老二家的呢?”劉大舅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大舅母緊抿著唇,瞥了一眼水田的方向:“割豬草還沒回來。”
兩個兒媳婦,老大家的能說會道嘴甜,老二家的沉默寡言,兩口子喜歡老大家的一些,所以這個二兒媳婦相對沒什麼存在感。
“去把她叫回來,讓她回娘家把她幾個兄弟叫過來幫忙。”劉大舅說。
大舅母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擔憂地說:“這樣好嗎?要是被他們家知道了,多不好。”
以後她在兒媳婦麵前都抬不起頭。
劉大舅斜了她一眼:“不找他們,找誰?她娘家離周家村比較遠,就算有閒話也很難傳到周家耳朵裡。”
這倒是,大舅母點頭,轉身往地裡去,剛走到小路上就看到周大全帶著一二十個男的過來,一個個臉色都很不好。
大舅母有點怕,趕緊折了回去對丈夫說:“周大全帶著他們周家的人來了!”
劉大舅有點意外,這個妹夫有多愛麵子,他比誰都清楚。尤其是周家成有出息了,他的姿態擺得更高了,怎麼會樂意將這樁醜事抖落出來?
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周大全若是樂意帶人去找周小蘭是好事。
劉大舅急忙迎了上去:“大全啊,你聽說了……啊,你們乾什麼!”
劉大舅剛走近就被周家一個小夥子一手掀翻在地,摔了個狗啃屎。
“乾什麼?把我們家大侄女還回來。”周二伯脾氣最暴躁,一把抓起劉大舅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惡狠狠地吼道。
劉大舅有點懵,下意識地看向周大全。
誰料周大全竟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大哥,枉我這麼信任你,你竟然這麼對我。不管小蘭有多不懂事,她到底是你的外甥女啊,你怎麼能這麼對她?小蘭到底去了哪兒?你告訴我。大哥,我就這一個閨女啊,你怎麼忍心!”
這是要把屎盆子往他腦袋上扣啊,劉大舅氣炸了,惡心得不行:“好你個周大全,明明是你的主意,出了事你卻全推到我頭上。虧得老子還讓老大兩個趕緊去找小蘭。”
周大全當然不肯承認:“大哥,你說什麼?小蘭可是我唯一的閨女,我還能害她?你做了怎麼不敢承認,還這麼誣賴我,虧得彩雲這麼相信你。我們周家以後沒你這門親戚!”
“老子也沒你這樣的親戚,滾!”劉大舅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家夥。
周大全鐵青著臉看著他:“斷親也可以,但你得先把小蘭交出來,不然我們跟你沒完。”
“對,小蘭要是有個好歹,咱們老周家跟你們勢不兩立。”周家人也都給周大全紮起。
他們人多勢眾,倒是一下子就把劉大舅給壓製住了。
劉大舅後悔極了,早知道就彆讓兩個兒子去找周小蘭,自己還能多兩個幫手。可真是好心沒好報,他把兒子派出去找周小蘭了,結果周大全卻糾集人來找他的麻煩,往他身上潑臟水。
他一發狠,索性將什麼都抖落了出來:“周大全,你不要臉。明明是你讓我們把覃秀芳嫁給黃老三的,現在出了事就全推到我頭上,你還是不是人?”
乍然之間聽到這麼個驚人的消息,跟著來幫忙的周家人都傻眼了,齊刷刷地扭頭看周大全。
來的路上,周大全就想好了對策,他死不承認:“大哥,你說什麼胡話呢?我們可是把秀芳拿親閨女對待,村子裡誰不知道?她可是我們家的兒媳婦,讓她嫁人不是羞辱咱們家成嗎?我就是再想不開,也不能給家成臉上抹黑啊!”
周家人一想也是,有誰會主動給兒子戴綠帽的?這不合常理。
周二伯最氣,狠狠一巴掌揮了過去:“好你個姓劉的,害了我侄女不夠,還來造謠生事,想壞我侄子的名聲。你可是他們兄妹的親舅舅,竟然這麼害他們,你還有沒有良心?”
劉大舅有苦難言,趕緊澄清:“沒有的事,絕對沒有,我說的都是真的,前一陣彩雲回來,說家成有出息了,覃秀芳那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孤女配不上他。說想給家成找個更好的,把覃秀芳打發出去,反正他們也沒圓房,不算真正的成親。”
“你鬼扯什麼,秀芳明明好好的,出事的可是小蘭。你為了推卸責任,可真是什麼理由都編得出來!”周大全一句話就逆轉了形勢。
大舅母看丈夫說不過周大全,趕緊幫腔:“本來是說把覃秀芳嫁過去的,那個黃老三來背人的時候背錯了,才把小蘭帶走了。”
周大全聽到這句話恨極了。背人也能背錯?要不是這個大舅子一家太不靠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怎麼會鬨出這麼多事?不但沒解決掉覃秀芳那個礙眼的東西,還害了他的女兒!就憑這一點,劉家人就不冤。
“背錯了人?一個大活人也能搞錯,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周家人不清楚來龍去脈,自是不信劉大舅的這番說辭,咄咄逼人地拽著劉大舅:“就是,大活人也能搞錯,這種借口也就糊弄你自個兒。今天你害咱們老周家這筆帳,咱們要好好算算!”
砰!
又是一拳頭,打在劉大舅的肚子上,打得他抱著肚子滑到地上臉色發青。
大舅母見了急得眼淚都下來了,趕緊扶起他,哭喪著說:“你們講講理啊,真不是……彩雲,你來得正好,你跟他們說清楚,這不關我跟你大哥的事啊,我們都是聽你的,是你讓我們把覃秀芳嫁出去的,你快跟大家說清楚!”
劉彩雲一聽說這個事顧不得跟覃秀芳算賬就匆匆趕來娘家,想阻止夫家跟娘家鬨起來,哪知還是遲了一步。麵對現在這個情況,她糾結不已,順著嫂子的話說會陷丈夫於不義,讓兒女的名聲跟著臭了,可否認嫂子的話,又會讓兄長挨揍,娘家臭名昭著,得罪兄嫂侄子,娘家恨她一輩子!
怎麼選好像都是一個死結,劉彩雲下不了決心。
覃秀芳在一旁看著她痛苦糾結的模樣,心底快意極了!上輩子劉家就一直唯周家馬首是從,對在鄉下生活的劉彩雲兩口子非常照顧,這輩子就彆想了。
隻是這樣還不夠。她要讓這件事成為劉彩雲心底的一根刺,以後看到周大全就想起娘家人對她的仇恨,進而對周大全生出怨恨。
略一沉默,覃秀芳心裡就有了主意,她不逼劉彩雲,她隻要給周大全施壓就夠了,再由周大全去逼劉彩雲。等她這個出氣筒走了,劉彩雲自然把這筆帳算到周大全頭上。
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周大全,哆哆嗦嗦地問:“爹,大舅母說的都是真的嗎?這些年我一直很孝順你們二老,你們讓我乾什麼我就乾什麼。我心疼娘,讓娘在家休息,自己跟著你上山下地乾活,再苦再累也沒喊過一聲,冬天你和娘還有小蘭的衣服也都是我洗的。我對你們還不好嗎?娘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媳婦這麼孝順能乾勤快,無緣無故把她悄悄嫁出去,怎麼說得過去?反正臟水已經往劉大舅身上潑了,周大全自然不承認覃秀芳的指控,回頭壞了兒子的好名聲,影響兒子的前程。
他睨了一眼劉彩雲,眼神帶著警告:“彩雲,秀芳到咱們家八年了,跟咱們的親閨女一樣,你嫂子這樣汙蔑咱們,你還要護著他們嗎?你惦記親情,他們可沒把你這個妹妹當回事呢,否則也不會這麼對咱們的小蘭!你要連害了你閨女,還要往你兒子臉上抹黑的人都這麼縱容,就不怕他們兄妹不認你這個當娘的嗎?”
劉彩雲聽懂了他的威脅,她要站娘家這邊,那她就滾蛋,周家容不下她!
一把年紀了,劉彩雲可不想被休趕回娘家。她心一橫,捂住胸口,痛哭流涕:“我沒說過,嫂子,你為什麼要這樣誣陷我,害我家小蘭?你們怎麼這麼狠啊?”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兩個兒子回來。大舅母不禁埋怨丈夫:“都怪你,什麼破事都答應。他們家要乾這種缺德事,怕臟了手,壞了名聲,拿你當木倉使,你偏偏還答應了。這下好了,報應來了,你寶貝外甥女出了事,看你怎麼向他們交代。好處沒撈著,反而惹一身腥,圖啥啊?”
“現在怪我,當初是誰聽說二狗子在城裡做了官就嚷著要找這個外甥幫忙的?光想人家幫忙,你不幫人家啊?”劉大舅沒好氣地說。
他也煩得很。本來計劃得好好的,哪曉得這麼簡單的事竟然會搞錯對象,惹了大麻煩。
出了這種事,他也不好大張旗鼓地驚動村子裡的人,讓大家幫著去討人,因為一來,這個事說出去丟人,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女娃的名聲何其重要,要是村裡人知道小蘭被黃老三背回了家,哪怕什麼都沒發生,小蘭的名聲也毀了,以後彆想找個好婆家了。到時候周家人還不得恨死他啊。
所以大兒子去田裡告訴他這個消息後,劉大舅就趕緊叫兩個兒子去黃家商量這個事,將小蘭要回來,他們下次再想辦法將覃秀芳送回去。
為了讓黃家兄弟答應,劉大舅還讓大兒子帶上了錢,隻要他們答應放了周小蘭,就把錢還給他們,下次白將覃秀芳送給他們。反正現在他也不想撈好處了,隻想將這個事給解決了。
可是兩個兒子都出發三個多小時了,還沒回來。彆說他婆娘急,就他自己也急紅了眼,要不是怕被人認出來,他早親自去黃家了。
長長地吐了口氣,劉大舅也有些按捺不住了,問道:“老大家的還沒回來?”
大舅母心煩意亂地說:“沒有。”
劉大舅按了按額頭,嘀咕:“不應該啊,周家村離咱們這裡又不遠,她去報個信怎麼要這麼久。”
“她該不會是回她娘家躲起來了吧?”大舅母猜測道。闖了這麼大的禍,這個大兒媳婦肯定是知道回家沒好果子吃,躲去了娘家。
想起這茬,大舅母就生氣:“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這麼點小事交到她手裡都辦不好。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娶了這麼個兒媳婦。當時我就不喜歡她,是你非說……”
“夠了,有完沒完,現在埋怨有用嗎?老二家的呢?”劉大舅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大舅母緊抿著唇,瞥了一眼水田的方向:“割豬草還沒回來。”
兩個兒媳婦,老大家的能說會道嘴甜,老二家的沉默寡言,兩口子喜歡老大家的一些,所以這個二兒媳婦相對沒什麼存在感。
“去把她叫回來,讓她回娘家把她幾個兄弟叫過來幫忙。”劉大舅說。
大舅母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擔憂地說:“這樣好嗎?要是被他們家知道了,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