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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50 紅葉似火 18107 字 8個月前

這個人就像一顆不□□,太不讓人安心了。

沈一飛捏了捏她的手:“放心吧,有我跟你哥在,肯定沒事。說不定那個人早就死了,咱們隻是自己嚇自己。”

覃秀芳誠心期盼,事情就如他所說的這樣,那個人已經死了!

***

有男人去接覃秀芳這個事,第二天就傳到了秦渝耳朵裡。

他當即擰起了眉,靠,哪個混小子,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勾搭他妹妹。

秦渝惱火得很,直接叫郝豐:“你去打聽打聽,昨晚接秀芳的是誰。”

不一會兒,郝豐就回來了,他看了秦渝一眼,硬著頭皮說:“是沈副團!”

“沈一飛?”秦渝意外極了,“你是不是搞錯了?沈一飛怎麼會跟秀芳扯在一塊兒?

沈一飛那麼跳脫,他妹妹那麼安靜,怎麼看都湊不到一塊兒才對。

郝豐看著秦渝不相信的臉,有點同情他:“那個,我聽說,沈副團這兩天還去了覃秀芳同誌的店裡幫忙,今天好像也在。”

“什麼?”秦渝蹭地站了起來,臉色跟打翻了染料缸子一樣,很是精彩。

悶了幾秒,他將軍帽戴上,對郝豐說:“我出去一趟,有人找我,你先看著辦。”

郝豐連忙點頭,他清楚,秦渝肯定是去找沈一飛的麻煩。這兩人會不會打起來啊?他要不要去找毛政委彙報一下情況?

秦渝直接來到飯館。

這個點,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店裡沒有客人,桌椅板凳都被收拾好了,門敞開著,他走了進去,還沒到後院就聽到了他妹妹的聲音。

“沈一飛,我來吧,不是你這樣洗的,這碗有油,得用熱水才能洗乾淨,你等一會兒,我燒點水,你彆洗。”

沈一飛連忙說:“那我去燒水。”

他力氣大,單手一用力就提起了一桶水,覃秀芳見了便去燒火。

沈一飛倒了一鍋的水,搬了個凳子坐在覃秀芳身邊,抓起她的手:“忙了一上午,手酸嗎?我幫你揉揉。”

秦渝進來就看到沈一飛像條毛茸茸的大狗一樣,湊在他妹妹麵前搖尾巴,更可氣的是,他妹妹竟然還真把手遞給了他,語氣非常自然地說:“你輕點哦。”

“你們在乾什麼?”秦渝臉都黑了。

聽到他的聲音,覃秀芳臉馬上爆紅了,非常不安,跟早戀的學生被家長逮著了差不多。

她飛快地縮回了自己的手,結結巴巴地說:“哥,你,你怎麼來了?”

秦渝陰沉地注視著二人,準確地說應該是瞪著沈一飛。

沈一飛自來熟得很,當著秦渝的麵抓過覃秀芳的手,力道適中地揉著她的手腕,笑嘻嘻地說:“大舅哥,你不看見了嗎?”

秦渝肺都快氣炸了,上前抓住沈一飛的領子:“誰是你大舅哥,沈一飛你他娘的不要臉,趕緊給我滾。”

“哥,你快放開,沈一飛的腿上有傷,你彆這樣。”覃秀芳趕緊勸道,同時將自己的手從沈一飛的爪子下搶了回來。

秦渝聽到沈一飛的腿傷,稍微頓了一下,鬆開了沈

一飛的衣領,拉著覃秀芳的手:“你出來,咱們談談。”

“秦渝,這是咱們的事,我出去跟你談,你彆為難她。”沈一飛站了起來。

覃秀芳看著他們倆這副不對盤的樣子,頭痛死了,真讓這兩人單獨談,打起來怎麼辦?打傷哪一個她都心疼。

她趕緊擠到兩人中間:“哎呀,沈一飛,你看著火,彆搗亂,我跟我我哥出去聊聊。”

說著,她拽著秦渝就往外拖。

沈一飛猶豫了一下,選擇相信她。

秦渝黑著臉被她拖出去,沒好氣地說:“你彆被這小子騙了,這小子最狡猾了,我們小時候沒少吃他的虧,經常好事是他的,黑鍋我們背。”

覃秀芳完全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過往,好奇極了:“他怎麼坑你們了?”

秦渝緊抿著唇不說話,他算是看出來了,他妹子胳膊肘往外拐,純粹是好奇,一點替他打抱不平的意思都沒有,就更彆指望她跟他統一戰線,同仇敵愾了。

見他眼神不善,覃秀芳摸了摸鼻子:“你,你不想說就算了,彆這麼看我嘛。”

深吸了一口氣,秦渝克製著發火地衝動問道:“你跟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你彆上了他的當,他說不定是耍你玩的。”

覃秀芳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定定地看著他:“哥,你真覺得沈一飛是這樣的人嗎?”

對上這樣堅定的眼神,秦渝實在做不出昧著良心去抹黑沈一飛的事。他惱火地扒了扒頭發:“你跟他發展到哪一步了?我可沒聽說他打戀愛報告。”

覃秀芳的臉一下子燒紅了:“哎呀,哥,你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覃秀芳實在不好意思說,沈一飛直接跳過了談對象這一步,奔著結婚去了。而且她哥現在都這麼生氣了,要知道沈一飛想結婚,肯定更暴跳如雷,說不定兩人馬上就要打起來。

結果她這一猶豫,讓秦渝以為沈一飛壓根兒沒跟她談戀愛,就對她動手動腳,更生氣了。

“好個沈一飛,欺負到你頭上了,秀芳你等著,哥哥給你作主。”說著他就跑進了廚房,拽起坐在灶台前燒水的沈一飛,“走,我們去找毛政委。”

覃秀芳急了,趕緊過去攔著他:“哎呀,哥,你彆衝動,你

聽我說……”

沈一飛捏了一下她的臉:“好了,我跟你哥去一趟,你乖乖在店裡等我,碗不用管,等我回來收拾。”

秦渝看到沈一飛竟然當著他的麵就對他妹妹動手動腳,更憤怒了:“你小子耍流氓,跟我走。”

沈一飛一點反抗都沒有,乖乖跟他走了。

覃秀芳追了出去,卻見沈一飛對她擺了擺手:“沒事的,我正好也有點事要找毛政委,你在店裡等我。”

覃秀芳哪裡坐得住,她趕緊鎖上了門,準備追出去,結果走到半路,前麵突然出現了一個年輕女人拖著兩個小女孩,看到她,立即上前,抱住了她:“秀芳……”

走在路上,乍然被個不認識的人抱住,覃秀芳嚇了一跳,趕緊推開了她,認真打量了一番:“你,你是……瑞香阿姨?”

徐瑞香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不住地點頭:“是我!”

覃秀芳錯愕極了,短短兩個月不見,徐瑞香瘦了一大圈,衣服套在她身上空蕩蕩的,仿佛風一吹就能把她刮走一樣。更讓人心驚的是她的臉,半邊臉都腫了起來,青青紫紫,看不清原來的樣子,眼睛被擠得眯起,隻剩一條縫,也難怪她沒有第一時間將她給認出來。

“瑞香阿姨,你,你怎麼成這樣了?誰打的?”覃秀芳扶著她,氣憤不已。

“我爹打的。”小的那個女孩子怯生生地說。

大的那個抿著嘴,要哭不哭的樣子,大吼:“那不是我們爹,他不是。”

覃秀芳頓時明白了,徐瑞香又遭遇了家暴。她立馬掀起徐瑞香的袖子,果然,胳膊上也有觸目驚心的傷痕,可能是因為有一段時間了,傷痕變成了深紫色。

“身上還有嗎?”覃秀芳冷靜地問道。

徐瑞香沒看到過她這樣嚴肅的表情,愣了一下,咬著唇,猶豫了半晌才說:“我……我胳膊痛。”

“這裡嗎?”覃秀芳輕輕碰了一下她姿勢有點奇怪的左臂,徐瑞香忍不住叫了一聲。

覃秀芳明白了:“你可能傷到了骨頭,走,跟我去醫院看看。”

果然,到了醫院,醫生說,徐瑞香的左臂骨頭被打得錯位了,已經好幾天了,整隻手臂都腫了起來,要是再這樣拖下去,這隻手以後都不會利索了。

覃秀芳聽後嚇了一跳:“那現在還有得治嗎?”

“幸虧你們來醫院了。”醫生捏著徐瑞香的胳膊,“忍一下,我要把你的骨頭推回去。”

他捏著徐瑞香的骨頭,摸了一會兒,忽地一個用力,隻聽到卡擦一聲,醫生鬆開了手:“你試試這隻手。”

徐瑞香蜷縮了一下手臂,還是有些痛,但能彎曲了,不像以前隻要一動就鑽心的痛。

“好了,謝謝醫生,我的胳膊不會廢了吧?”徐瑞香激動地問道。

醫生笑著說:“不會,這幾天這隻手不要提重物,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聽到這個消息,覃秀芳鬆了口氣,但還不放心,又把徐瑞香帶到了潘沁雯那裡:“娘,你給瑞香阿姨檢查一下,看看她身上的傷嚴重嗎?”

潘沁雯看到徐瑞香這樣子也是嚇了一跳,不過她這些年在醫院裡見識過太多這樣的事了,一下子就猜到了緣由,為了避免給徐瑞香壓力,她沒有多問,像平常一樣,溫柔地笑著說:“好,瑞香,你進來,脫開扣子,我看看你身上的傷。”

覃秀芳和兩個孩子守在簾子外麵,安靜地等著。

過了一會兒,年齡稍大的女孩子問道:“姐姐,娘說你能幫我們,你可以幫我打他嗎?”

這個他不用問都知道是誰。能讓親生女兒問出這種話,那就是個畜生。

覃秀芳蹲下身,看著小小的兩個姑娘,她們臉上也有傷,不過沒徐瑞香嚴重,而且已經結痂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覃秀芳還是問道:“你們身上有哪裡痛嗎?告訴姐姐,姐姐帶你們去看醫生。”

兩個小女孩搖頭,大的那個說:“沒有了,娘擋著我們,我們沒挨什麼打。”

覃秀芳聽了更加心疼,伸手摸了摸她們枯黃稀疏的頭發,溫柔地問道:“你們倆叫什麼名字?”

“我叫招娣,妹妹叫來娣。”大的指著自己和妹妹說。

覃秀芳聽到這兩個名字就皺眉,好惡臭的名字。

覃秀芳實在不想叫這樣的名字,索性略過:“你們倆多大了?”

招娣指著自己說:“我十歲了,妹妹六歲。”

覃秀芳一點都沒看出來,她們倆一個才到她的小腹,一個到了她的胸口下方,不光個子小,而且也特彆瘦,

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了兩三歲。

輕輕地摸了摸她們的頭:“餓了嗎?姐姐帶你們去吃點東西。”

“可是娘……”兩姐妹肚子都餓了,有些心動,又不放心地看了簾子一眼。

覃秀芳從潘沁雯的辦公室裡找了一個飯盒:“沒事,待會兒咱們給你娘也打一份回來。”

兩個小姑娘這才答應了,不過她們還惦記著徐瑞香,不肯在食堂吃,最後覃秀芳給她們一人買了兩個大肉包子,給徐瑞香打了半飯盒稀飯。

潘沁雯已經給徐瑞香檢查完了:“大多都是皮外傷,嚴重的地方,我已經上了藥,這支藥拿回去,每天早晚塗抹一次,消腫止痛。這幾天注意點,傷口不要沾水,吃清淡一些,不要吃辛辣。”

“好,謝謝潘醫生。”徐瑞香有些局促地說。

潘沁雯知道,麵對她,徐瑞香不自在,笑著拿起本子說:“我得去查房了。你們就在我辦公室裡坐一會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讓秀芳來找我。”

徐瑞香忙點頭:“好。”

覃秀芳等她娘出去後,立即關上了門,將飯盒打開說:“瑞香阿姨,聽說你們一天沒吃飯了,先喝點粥吧。”

她的嘴巴也腫了,隻能吃流食。

徐瑞香是真的餓了,她完全是靠著一口氣撐到這裡來的,驟然鬆懈下來,頭暈眼花的,未免自己暈過去,她拿起勺子,小口小口的喝粥。

半飯盒粥下肚,她總算恢複了一些力氣,感激地看著覃秀芳:“秀芳,謝謝你。”

覃秀芳將飯盒蓋上,溫和地看著她:“瑞香阿姨,你客氣了。發生什麼事了,他為什麼要打你?”

提起這個徐瑞香的眼神黯了下去:“是我不中用,我……他嫌我生的都是女兒。前年,我流了一個後,就再也沒懷上。他罵我絕了他們家的香火……”

覃秀芳心說,這種香火早該滅絕了。

她安靜的等徐瑞香哭完,然後問道:“瑞香阿姨,你有什麼打算?”

徐瑞香有些茫然:“他現在連招娣和來娣都打,我怕我們娘三會被她打死,沒辦法,就用你給我的錢,買了火車票過來找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回去他肯定還會打我們的,我一天生不出兒子,他們就一天不待見我。”

徐瑞香基於逃生的本能,知道逃,但是因為自身見識有限,她又不知道逃了出來該怎麼辦。

覃秀芳在潘沁雯的辦公室裡找了一番,總算找到了前陣子的報紙,攤開在徐瑞香麵前,指著上麵的一行字說:“瑞香阿姨,法律規定了,結婚自願,離婚自由,你跟他離婚留在江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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