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亮聞言,下床去找了一圈,終於在一件男衣外袍的衣擺處,找到一個賈字。他重新回到床上,一邊凍得瑟瑟發抖一邊對妻子道:“這家人也姓賈,看來跟我是本家。”
他倒是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可邢霜還不知道呢。
沒轍,這屋裡除了個梳妝台一個櫃子,就在沒有彆的東西了。
“我看要不明天敬茶以後,你留下跟這家的老太太嘮會嗑,看能不能套出些什麼來。”賈亮提議道:“我敬茶過後就出去轉轉,總能找到人套話的。”
一時間兩人也隻有等到天亮再說,可這夫妻二人也睡不著了,隻能窩在被子裡,你一句我一句的規劃著,想著能在這陌生的地方努力不露馬腳。
也不知過了多久,邢霜早早的就困得睡著了,半睡半醒之間又有人來推她,她一睜眼,秋菊站在床前,身後還跟著個年紀更小的姑娘。
“太太,該起了。”
邢霜一扭頭,看一旁的丈夫還在睡,指了指丈夫問:“那他呢?”
秋菊悄聲道:“老爺一早還要進宮謝恩,再說太太敬茶要比先太太簡單些,用不著老爺在場。”
邢霜聽了心裡咯噔一下,先太太?感情她還是個續弦?填房?那豈不是很沒有地位了?
她趕緊一翻身起來了,要知道在這古代,一個續弦身份已經很尷尬了,萬一再遲了,惹了這家老太太不高興,今後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過了。
很快,丫鬟們就為邢霜梳洗打扮好了,一陣吵鬨之下,賈亮也醒了過來,聽說自己還要進宮謝恩,賈亮整個人都不好了,坐在床上發著呆,看著格外弱小無助可憐。
邢霜看丈夫這樣,心裡也是不忍。她還隻是麵對個婆婆,丈夫要麵對的可是個君主。那萬一說錯了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自己也準備好了,邢霜便趁著丫鬟們出去倒水的時候,跑去床邊安慰丈夫:“你彆怕,你騎馬去。路上有認識的人看到你,肯定要跟你先打招呼,那你就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了。再就是,看到皇帝也彆慌,就隻謝恩就是了。”
賈亮心裡真的怕,可還得故作鎮定的說:“放心,不就是個皇帝,拿他當脾氣不好的上司對待就是了。這麼些年的職場生涯,我肯定不會出錯的。倒是你,以前你沒伺候過婆婆,這次可要辛苦你了。”
說起來,賈亮從小喪母,是跟父親一起長大的,後來邢霜嫁給他後,父親也病逝了,所以邢霜一直被賈亮寵著,從來沒受過什麼婆婆氣之類的。現在要讓她去跟個婆婆相處,還是個古代婆婆,想必這其中滋味也不比賈亮好多少了。
邢霜怕賈亮說漏了嘴,又怕賈亮擔心自己,便隻跟賈亮說了自己是續弦的身份,並沒有告訴他續弦在這古代的地位其實並不高。
交代完這些,秋菊又進來催促,夫妻二人這才分道揚鑣,各去做各的事情了。
邢霜一路被秋菊扶著,出了院門後,從旁邊的遊廊過去,繞過一道小門又是另一個院子,感情她婆婆就住在她院子後頭,離得非常近。
她心裡一陣打鼓,悄聲問秋菊:“這敬茶可有什麼規矩?”
秋菊似乎並不驚訝太太的問話,如實回道:“與彆家敬茶一樣,先下跪行禮,再奉茶就是。不過太太此番敬茶是沒有見麵禮的,到時可彆跪著不起來,免得老太太不喜。”
邢霜聽這丫鬟的語氣,似乎語氣有點衝,心中有了個猜測,便問:“你伺候老爺多久了?”
果然,秋菊回道:“奴婢至先太太病重時就進的榮禧堂,算上年頭也有七八年了。”
榮禧堂?邢霜聽到這個名字,心裡一陣莫名的不安,她隱約在哪聽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