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聽完就懵了,怎麼回事,自己老公上個朝,怎麼突然就給自己封了個誥命?可她還記得磕頭謝恩,還記得打賞天使,待天使走了他終於回過神來了,卻看到王夫人臉色不大好。
賈母的臉色倒是非常喜氣,看得出此時她還沒有討厭自己,也沒有對賈赦失望過頭。甚至對自己突如其來的這個誥命,還很是滿意。
王夫人拉著臉勉勉強強說了幾句恭喜的客套話就走了,賈母卻留了下來,甚至一路跟著她去了東院。
一進上房,賈母就讓所有人退下,眯著眼問邢霜,早上是怎麼回事。
“母親說的是哪一件?”邢霜不解的問,卻見到賈母又皺起了眉頭。
她到底哪兒錯了,能直說麼?老這麼皺眉,你就不怕老得快麼?
心裡吐槽了一句,邢霜仔細想了想,恍然大悟:“母親問的是秋菊的事?”
賈母雖還皺著眉,卻歎道:“你才來,本不該這麼激進。這府裡的奴才雖是下人,可裡頭的關係牽扯甚是複雜。這人際關係若是僵了,日後可就不好行事了。”
邢霜倒是聽懂了賈母的話,卻不以為然的反問道:“若是母親,該如何處置?若隻是欺我也就罷了,昨兒老爺半夜凍醒了睡不著,都不敢吱聲,硬是叫醒媳婦兒陪著說了半宿的話。
“我隻當這是府裡頭的規矩,想著這榮國府人多地大,怕是為了節省,才不燒地龍。誰知早晨去給母親請安,一進屋就被暖的打了個噴嚏,母親身邊的語凝更是給我了個手爐,這才勉強沒染上風寒。
“我原也想著給她個機會,我都去了母親那兒了,她總不會還以為我是個傻的,回來依舊不管不顧吧?可她非但裝作不知,甚至琮哥兒來了半個時辰了,她就這麼看著琮哥兒在那冷颼颼的耳房吃了早飯,還在裝傻。”
說到這裡,邢霜氣的眼眶都紅了:“我原沒做過母親,不知怎麼照顧孩子。可我等琮哥兒吃完了飯,一摸那小手冰涼,我這心裡頭就跟針紮了似的。我是個小門小戶裡出來的沒錯,可我犯了什麼錯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提醒,還怎麼長進?
“如今看著,她倒不是個真心想伺候我的,若是如此,何不放她出去?頭裡叫彩月去跟母親要人,也是為著這個,總不能時時刻刻都讓母親為我費心。總得有個懂事的人在我身邊,為我警醒著些。”
賈母本想教訓教訓大兒媳,一來也是敲個警鐘,二來也是防她得了誥命就自認不凡了。
可聽到大兒媳說大兒子半夜凍醒也不敢說,賈母這臉是越來越黑了。
“還有這種事!你早晨如何不說?”
邢霜適時的示弱了起來,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可憐兮兮的道:“原也是因為這秋菊說她在榮禧堂伺候了七八年了,想著必是老太太給老爺的,才不敢開口。可後來琮哥兒凍成那樣,我一時情急發作了起來,這才有了後頭的事兒。若是攆了不該攆的人,媳婦兒在這兒給母親賠罪就是。”
說著,邢霜站了起來,作勢就要跪下,賈母忙道:“快起來,彆這般作態。咱們這樣的人家,打發個奴才而已,哪裡動不動就跪的?”
邢霜膝蓋在空中一抬,直起身子,站在炕沿也不說話,就這麼乾抹著眼淚。
“罷了罷了,一個丫鬟而已,打發就打發了。她也不是個正經伺候人的,打發出去了也好。隻是老大回來了,你可想好了怎麼跟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