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聊就聊到了中午,邢霜一早上都沒回去,心裡一直惦記著孩子們,這會兒眼看都要放飯了,老太太又要留飯,邢霜就忍不住了。
“老太太,今兒我還沒見過幾個孩子,要不乾脆一起叫來這裡,讓他們陪老太太說笑。”
賈母一聽也忙道:“竟是忘了這茬,趕緊派人抱來。你也看得忒緊了些,除了請安,他們皆不願來我這兒玩,平日該多送來陪陪我才是。”
邢霜忙吩咐米蘭去把人叫來,又回頭對賈母笑道:“哪兒又賴上我了,頭裡帶迎丫頭來時,她總是哭鬨,我也是怕吵了老太太的清淨。如今二丫頭會說話了,也不大哭鬨,這才敢跟老太太提呢。”
賈母笑道:“你莫哄我,那琮兒如何又不來?”
邢霜抿嘴一笑:“老太太怕是忘了大姑娘也在這兒了?琮兒才四歲,上回拉他姐姐的裙擺,差點把元丫頭的襯裙拽掉了,元丫頭可是哭了好幾日的。”
賈母想起這些舊事,忍不住笑著直搖頭:“這孩子還是小時候好玩,鬨出些笑話來也不打緊,隻不過我們這些人笑笑罷了。他們可不懂這些個,也不記仇。還是要多帶來好,我這裡也熱鬨。”
邢霜拿捏著賈母的態度,如今也不再戰戰兢兢的說話,時不時狡辯打趣著,倒是惹得賈母笑聲不斷。
等迎春賈琮也來了這邊,這才正式開飯,邢忠自然不能跟著賈母一道吃的,自有人在外頭給他設了一桌,語凝親自出去伺候著。
花廳裡,留了賈琮賈迎春及邢忠之妻鐘秀在內陪坐。邢霜拿著筷子站著布菜,沒過一會兒賈母便讓她坐下,一起吃飯,不必再伺候著了。
邢霜也不客氣,坐了下來一頓飯終於是安安心心的吃的毫無負擔了。而飯吃完,賈母有午歇的習慣,邢霜便帶著眾人起身告辭,回了榮禧堂那邊。
迎春和賈琮因上午沒見著母親,一時間也不願去午睡,皆纏著邢霜不走。邢霜無奈,隻得留他們下來,又讓了邢忠鐘秀兩人入座,這才提起去姑蘇一事來。
邢霜這邊說了自己的打算,邢忠聽完低頭沉思,倒是那鐘秀開口道:“姑蘇是我娘家,姑太太不必擔心,那邊關係打點起來倒也方便,隻是去揚州一事,先前姑太太怎的沒提?”
邢霜歎了口氣道:“你隻看到我如今在這府裡什麼地位,卻看不到我剛來的那會兒,那才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讓你們走這一遭確實麻煩不少,但都是自家人,我幫襯著娘家,也得指望著娘家人幫襯我一道。”
鐘秀忙道:“姑太太客氣了,有什麼吩咐,姑太太隻管說便是,我們萬沒有不肯的。”
邢霜又道:“彆的不提,這府裡的姑太太,打我進門就時常聽老爺提起,便是我這樣的粗人,也是生出我見猶憐的心思來。聽說她去歲沒了個兒子,老太太雖沒提起,這心裡頭怕是也不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