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亮和邢忠在外間等著,沒過一會兒小王太醫出來,果然拱手向邢忠道喜。
“四個月了?”賈亮有些驚訝:“怎麼這麼久才發現?”
邢忠一臉尷尬,他都不知道妻子已有了身孕,還在妻子最危險的幾個月裡,帶著妻子舟車勞頓,萬幸沒事,若是有什麼閃失,豈不是後悔莫及。
邢霜在裡間也是一臉哭笑不得的抽著嘴角,數落著鐘秀:“你也是個心大的,月信沒來這麼多時,你竟絲毫沒有察覺。”
鐘秀拿帕子擦了擦嘴,極為苦澀的笑了笑道:“我原月信就不準,常有幾個月不來的時候。又正好入了冬,隻以為是發胖了,又不曾害喜,便一直沒往那邊去想。”
邢霜算了算日子,這才驚覺邢蚰煙豈不是要和寶玉同一個月出生?
“你且歇著,待我去跟老太太通報一聲,想必她也是要留你下來,到生下來了再走的。”
邢霜站了起來,鐘秀還覺得太過打擾,邢霜隻讓她放寬心養胎,這才出了外間。
兩個男人此時已經送走了太醫,見邢霜出來,賈亮忙上前道:“弟妹既然有了身孕,我看這回就讓忠弟先去吧。”
邢霜瞪了邢忠一眼,對賈亮道:“我也是如此打算,且不說這一路舟車勞頓,他們還要繞去揚州一趟,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叫老太太心裡如何過意的去?”
邢忠慚愧,不敢插嘴,但心中想著此處有姐姐照應,反而更加妥帖。於是便由著邢霜出門去通報賈母那邊,自己則進了內室去安慰媳婦。
賈亮和邢霜一道去了賈母的院子,將此事一提,賈母果然開口要留人。
“你弟弟隻管放心的去,你弟妹留在這裡才最是安全的,且府裡還有太醫,又有你照看,待生下來了,再讓人送她去姑蘇便是。”
邢霜陪著笑反而拒絕道:“這可使不得,被人知道了,還隻當窮親戚來打秋風呢。他們夫妻倆又都是要臉麵的,住在這府裡,怕是不肯。”
賈亮還沒說話呢,賈母先便怒道:“誰敢說這渾話?你隻是個臉皮薄的,卻不想想你弟妹懷著個身子,若是住在外頭,外人豈不是說我們招呼不周?你隻放心,今兒我話擺在這兒了,若有人敢說甚,日後她的親戚也彆想進門。”
邢霜忙安撫著賈母,好容易等賈母消了氣,這才同賈亮一起回了榮禧堂。
一進屋,賈亮就屏退了眾丫鬟,笑著戳了戳邢霜的額頭:“小東西,會耍心眼了。”
邢霜捂著額頭瞪了他一眼:“你當這後宅有那麼容易麼?不客氣一下,怎麼能安心留下來。”
賈亮心疼的摟了摟她,安慰道:“平日我都在外頭打點應酬,並不知道這家裡什麼情況,可也看得出來你過的很辛苦。你放心,待日子好了,我便尋個法子,讓你不再那麼累。”
邢霜抱著丈夫心裡又是心酸又是高興:“好在有你,若是沒有你在,我隻怕真的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