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遺憾的哎喲了一聲:“那璉兒和琮兒呢?”
邢霜又笑道:“老太太放心,打我進門起,聽說族學不大好,便央著老爺去尋人去了。周大人乃國子監前祭酒,老爺便找了現任祭酒李大人。這位李大人推薦了一位遠親,才學是極好的,早進了學,如今在備考會試了。”
“啊……這就好。”賈母點了點頭,似是真的放心了下來,不過又道:“珠兒與璉兒不同,璉兒倒不必這麼講究,倒是琮兒該好生讀些書了。”
邢霜一聽,便知賈母這是認定了賈璉要襲爵的,心裡安定下來之後,笑著對賈母道:“便是日後要蒙陰,這該學的道理文章也不能落下。人都說讀書使人通達,我不求璉哥兒考個狀元,但求他磊磊落落做人,不被人詬病就好。”
賈母一時聽了歡喜,覺得老大家的各方麵真的做的都挺好,找不出什麼毛病。可同時也越發看不起老二家的了,若不是老大家的另去找了先生,這老二家的想瞞到什麼時候去?
邢霜不同聲色給二房上了通眼藥,正準備回去,突然語凝進來報說:“二舅爺送信來了。”
賈母忙道:“快送進來!”
邢霜也站直了身子,眼睛直直的盯著外頭,見進來的是家興,她也不顧上等人行禮,幾步上前搶了信來,迫不及待的拆開,送到了賈母跟前。
賈母年紀大了,看信看的較慢,邢霜倒是一目十行草草的看完了內容,看完後心裡便是咯噔一下,扭頭對著米蘭用嘴型說了句“太醫”。
米蘭見狀退了出去,急急忙忙去了二門讓人喊太醫,果然才回到老太太院裡,就見得一片混亂,屋子裡頻頻傳來喊叫的聲音。
過了會兒,屋裡安靜了下來,米蘭這才進屋,見一乾丫鬟都被斥責的站到牆根,老太太跟前就隻有語凝和大太太在。
米蘭上前來,福了福道:“太太,叫去了。”
邢霜剛給賈母掐了人中,這會兒看賈母清醒過來了,便衝米蘭點了點頭:“把牆根那一溜都給我攆到屋外去,出了點事就慌得跟沒頭的蒼蠅似的,管不上一點用處!”
賈母如今醒來,又聽得邢霜在一旁鎮定的指揮,這心裡頭像是有了主心骨似的,拉著邢霜的手就哭了起來。
“我的兒啊,她怎麼就那麼命苦。”
邢霜拍著賈母的手,在她身邊坐下,一邊順著她的背一邊勸道:“老太太也不必太擔心了,您惦記著姑太太日日以淚洗麵,卻忘了忠弟已重金尋了良醫替姑太太調理去了?”
賈母邊哭邊道:“你弟弟是個好的,能這般賣力,便是他親姐姐,也難做到這樣了。”
邢霜哭笑不得的又拍了拍賈母,指了指自己道:“老太太,你可漏了大功臣呢。我早先聽說姑太太失了子嗣,便想著這隻怕好不得,特地把我全部身家都讓忠弟帶上了,就是為著給姑太太找個好醫生瞧瞧。”
賈母見她這般邀功,一時又覺得好笑,一時又心疼女兒,一下子又哭又笑的,憤憤的打了邢霜胳膊兩下。
“你這小蹄子,真真是個沒臉沒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