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聞言,眉頭緊鎖,嘴裡忍不住罵了句:“混賬東西!”
米蘭也聽到了,跟著自家太太罵道:“這等事也做得出來,真真是不顧兄弟情誼了。”
原來那王氏真的跟李祭酒家定了親,還到處在外傳言,說是李祭酒本意與榮國府大房交好,可怎奈大房子嗣朽木不可雕也,他失望之下才與榮國府二房結了親家。
邢霜氣的渾身發抖,桌子拍的梆梆直響,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之前大房的名聲就是王氏弄臭的,如今以為她稍微消停點了,誰知她還是故技重施,真以為自己沒有脾氣,還是以為大房都是傻子?
邢霜的怒火一直持續到賈亮回來,才逐漸消了下去。賈亮這幾日一直在往莊子上跑,好容易回來看到妻子了,見她臉色不虞,立刻便發現了。
好歹也相處了二十多年的人,是心情好,還是在生氣,賈亮還是分得清的。即便妻子忍得再好,旁人再看不出來,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於是吃過了晚飯,賈亮屏退了丫鬟,便問妻子究竟什麼事心煩。
邢霜把今日打聽到的事一說,賈亮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我當是什麼,早幾日前就知道了。不過你懷孕不好動怒,我才沒有告訴你。既然你已知道了,我也不瞞你說。這幾日我雖沒管這事兒,可李家也出頭為咱們澄清了不少。如今誰是誰非誰好誰歹,外頭還分得清,你不必擔心。”
邢霜搖了搖頭:“我不擔心這個,咱們已把形象掰了回來,又怎會突然之間被人說上兩句就又回到從前去的?我擔心的是,這聖人是怎麼看的。彆看隻是謠言,可這話明顯是王氏傳出來的,誰都知道,想來聖人也會知道。”
賈亮沉思了一下,明白了過來:“你是說,聖上會覺得兄弟不和是我的錯?”
邢霜歎了口氣,拉著丈夫的手道:“誰說不是呢?即便是他野心太大想要襲爵,可說到底,你這做兄長的,若是底氣夠足威嚴夠大,這二房也不敢翻出什麼花樣不是?
“我倒不怕彆的,就怕聖上拿你連齊家都做不到這點事來責罰你。要知道這修身你已改過自新了,如今就剩齊家了。”
賈亮何嘗不知道這個,隻是這段時間,他忙著管理家裡的產業,一時也忙不過來,根本抽不出手去教訓賈政。
自上次賈寶玉出生時,賈亮就發現了,書中那個自命清高不凡的“讀書人”,其實根本毫無主見。如今還不到書中那般,大房在賈母跟前毫無地位,賈政也不敢對他這個兄長有所不敬。
是以,若要教訓他,賈亮還真的一點都不虛。
問題是,他沒時間啊!
榮國府的產業一直以來是賈赦管著的,自賈亮穿過來後,發現了不少問題,如今虧本的買賣居多,甚至還有些莊子欺瞞收成不上報。去歲的進貢就隻是收成的十分之一,可見這榮國府的主子都被人當成了傻子。
賈亮隻能親自去整頓,可這莊子又都在京城之外,每日奔波跑來跑去的,自然沒什麼時間去顧著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