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頭又是一凜,那好些莊子上,可都是她插進去的人呢。難不成這些人都被收拾了?
“這事兒我知道不怪嫂子,倒是我一時急眼,驚了嫂子,還請嫂子勿怪。”
邢霜搖了搖頭,無奈道:“我也不樂意搬呢,眼瞅著就要生了,本就因你兩個兒子的事忙的不可開交,還得忙乎搬家,真真是瑣碎死人了。”
王氏尷尬了一下,可又不好說什麼,隻得謝了又謝邢霜,這才匆匆離去。
王氏一走,米蘭打外頭進來對邢霜笑道:“姑太太那邊回信了。”
邢霜不由大喜,精神為之一振,立刻站了起來:“快拿來。”
米蘭雙手把信奉上,邢霜打開來一看,一目十行的看完,臉上掛滿了笑容。
要說這賈敏受寵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她本是個才女,性情才情皆是上等。文字書筆應當極為講究才是。
可偏她善解人意,看過邢霜來的信,知道大嫂子隻怕看不懂那文縐縐的信件,所以回的信裡也是寫的大白話,邢霜看起來一點不累。
信中賈敏先是紙上拜了長嫂,又謝過了邢霜送來的人參養榮丸,這才跟邢霜開始拉家常。
她先交代了下自個的現狀,告知長嫂,女兒已取了名喚做黛玉,又道自個懷黛玉時身子還沒儘好,因此產完女兒尚有些不足。長嫂送來的這些人參養榮丸倒是及時雨,派上了大用場,如今她正吃著補身子。
邢霜知道,這是賈敏客氣,林如海一個鹽政,哪裡缺錢,怎會吃不起人參養榮丸。可賈敏願以此示好,可見是個極細致又可親之人。
信裡最後,賈敏又向邢霜再次道謝,說邢霜長嫂如母,待其親密,自己心存感激也願與長嫂多多親近。
邢霜不由大喜,趕緊又讓人來代筆寫信過去,誰知賈璉竟提早放了課回來,邢霜知道兒子的字寫得不錯,又有心炫耀下兒子,便讓賈璉來代筆。
聽聞母親跟姑姑居然有信件來往,賈璉還很是驚訝了一下,待他提筆替母親寫完了,給母親過目時,就聽母親道:“這寫得什麼,我全看不懂。”
賈璉失笑:“孩兒添色了一番,姑母是個讀書人,這樣看著好些。”
邢霜連連搖頭:“不可不可,既是我的信,就得按著我的語氣來,你若要給你姑母寫信,你自個再寫一封就是。這寫信就如同說話,我平日怎麼說話,信裡就該怎麼寫。
“且我是什麼樣的人,就是什麼樣的人,本就沒讀過書,何來裝腔作勢。我讓你代筆,無非有心誇耀我兒子字寫得好,可不是讓你來與我添色的。”
賈璉明白了母親的意思,又欽佩母親做人光明磊落,不懼人言,一心愧疚,忙把信揉了,要替母親再寫一封。
於是母子倆又把信寫了一遍,這才把信鄭重封了,叫人來送出去。邢霜這頭回屋撿起桌上揉成一團的紙,雖看不大懂,但估摸著寫的不錯,於是把信留了下來,等賈亮回家,好跟他顯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