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寧府這麼大的動靜,其他人家自然不會不知道。且那賈赦可是直接在早朝提出的搬家,是以第一時間就傳得京城沸沸揚揚。
這麼大的事,與賈家關係甚緊的幾家自然也是擔著心的。於是這頭幾日,往賈家跑的人,都快把門檻給踩爛了。
賈母心中雖不願意搬家,可聖旨都下了,也隻能打斷牙往肚子裡吞,有客來了,無論親疏遠近,一律笑著回答人家的問題,看不出一絲破綻來。
幾日之後,賈府的態度在外人眼裡就成了“主動避難”,雖不知這難從何來,但也鬨得人心惶惶。
八公四王的家族有那跟風上表的,還有那等待觀望的,可總的來說,人人都恨賈家獨善其身,你有消息早點放出來讓大夥知道不好嗎,如今隻你一家脫身出來,豈不是顯得咱們太不懂事?
聖人這段時間也被八公四王的上表給搞得頭疼不已,一律都同意了吧,倒默認了他是想卸磨殺驢。不同意吧,那些人又死纏爛打不肯相信。
於是賈亮這頭正忙著找工匠畫藍圖,那頭就被一道密旨宣進了宮去。邢霜聽聞這消息,又擔心了好久,直到丈夫回來聽完丈夫說的,她跟著丈夫一道哭笑不得起來。
“聖人真這麼說的?”
賈亮歪了歪腦袋,一臉懵逼:“對啊,還指著我的鼻子罵來著。說我吃飽了沒事做,弄得人心惶惶,讓我看著辦。”
邢霜怎麼覺著這話,倒是有點像對待哥們的態度,忍不住問了句:“你跟聖人是舊識?”
賈亮看了看四周,見沒人,低聲對妻子道:“我哪兒知道啊,我又沒賈赦的記憶,再說這書裡也沒交代過啊?”
邢霜低頭沉思了半天,實在弄不懂聖人對待賈亮的態度為何這麼奇怪,便乾脆丟開不理,隻問:“那這事兒,怎麼解決?”
賈亮苦笑:“說不好解決,卻也容易,隻是若是真的這麼做了,日後咱們出去少不得要被人笑話了。”
邢霜腦子裡轉了轉,便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對丈夫道:“這事兒還得先知會老太太一聲,正好她今兒也知道你進宮去了,你便去同她說一說。另外那邊府裡也得通個氣,總不能咱們有所行動了,他們還沒動靜,外頭人也不信。”
賈亮隻得往後院去了,邢霜這邊讓人備車,親自去了一趟寧國府。
見了袁氏後,邢霜把這事兒一提,袁氏聽了果然第一時間沒法接受。
“這話要是放出去,咱們還有臉麵的?這搬出去已是自降身份了,再給人知道咱們入不敷出,京城也住不下去了。不說彆的,日後結親都困難。”
邢霜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趕緊勸道:“嫂子說的我有何嘗不知,可是,是咱的臉麵要緊,還是那天家的臉麵要緊?如今不說彆的,大哥哥和我家老爺費勁心思的從府裡搬出去,為的什麼難道嫂子不清楚?
“現在若不把聖人的臉麵顧全了,日後聖人發起怒來,咱們這家也白搬了,祖宗的基業也白丟了,反倒得不償失。嫂子是個明白人,隻多想想便能理會其中的道理。”
袁氏被邢霜說的無法反駁,心裡仔細一琢磨,也知道這其中的嚴重,便派丫鬟把賈敬叫來,又讓邢霜再把話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