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月聽了吩咐,回去將紙按著太太說的分好,親自給直節堂送了一份過去,又給賈璉賈琮屋裡各送了一份。
最後送到英蓮這兒,英蓮在屋裡帶著迎春玩九連環,炕上爬著岫煙,睡著探春,一群丫鬟站在炕沿攔著,不讓那兩個小的掉下去。
彩月把紙送到英蓮手裡,英蓮摸了摸問:“好好地,給我這個作甚?”
彩月隻道:“太太吩咐奴婢送來的,想必是要讓姑娘讀書了。”
英蓮一聽,把紙一放,跑來上房找她乾娘,她乾娘正聽一小媳婦說話,她便在一旁坐下等著。
“奴婢就覺著不對,尋了幾處查了查,果然找著那夾帶的人了。如今綁了她關在二門上,還請太太發落。”
邢霜問她:“你可問清楚了,她夾帶這些回去,是自個用,還是拿去又賣了?”
林墨家的回道:“問過了,說是自家用,奴婢也派人去她家找了一回,還有些舊日剩的,想來不曾扯謊。”
邢霜聽完低頭沉思了片刻,又抬頭道:“隻她一人這樣,還是另有彆人也是如此。”
林墨家的說:“奴婢見庫存不對,查了幾日,看夾帶的東西,因不止她一人。隻是其餘還有誰夾帶了,並沒查出。”
邢霜再次沉默了下來,這搬完家後,讓米蘭管著廚房采買,她才上任了幾日,便發現采買之物與所用之物對不上數。
於是她私下查探了一番,果然發現有人偷偷帶大廚房的肉菜出去。這一次隻抓到了一個,可不僅僅是這一個。
不是往外倒賣,而隻是自家用著,難不成這夾帶之人,家裡極困難?
邢霜不想心慈手軟,卻對賈府的待遇問題也有點疑惑。京城這地兒寸土寸金,物價更是比彆的地方更高一些。
她曾記得那劉姥姥進京來,說過她們鄉下人一年也得二十兩的花銷。平均下來一個月也得一兩多銀子了。
可這賈府的小丫鬟,才五百錢的月例,彆說在京城,就是在鄉下這點錢也不夠她們用的。
雖這月例不包括吃住,可丫鬟們拿到的月錢,多是拿回家補貼家用。且即便是拿來買胭脂水粉,這些錢也是不夠用的。
婆子的月例等同小丫鬟,如此之少,連家用正常開銷都抵不上,自然會生出心思來,從主人家偷拿。
貪墨的原因,還是因為錢不夠花。且賈家這點月例,真的說出去都丟人,也不知以前是怎麼定的,為何會定的這麼低。
邢霜倒不是心疼什麼勞動人民,處在她這個位置,她自然也想節流。可若是節流弄得天怒人怨,下人不好好做事,隻一心想著貪墨,那這豈不是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