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這邊這麼大的動靜,仙鶴堂和直節堂不可能不知道。賈母聽說這事兒,派人細細打聽了一番,實在有點弄不懂這大兒媳在搞什麼名堂。
或許是因為她受了沒讀書的苦,所以憐惜下人,想給那些出身不好的奴才一點希望?
又或許,她是想拉攏人心,為的是讓她手底下的人都念著她的好?
賈母心裡轉了千百個年頭,始終弄不明白老大家的想做什麼。
而直節堂這邊,聽聞這件事,卻一味的隻有嘲笑。
王氏隻覺得邢霜這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這奴才,素來都不能讀書認字,不然人與人之間哪還有區彆?懂得道理多了,奴才就會有野心,有野心的奴才,就不要掌控了。
這邢氏果然是小門戶裡出來的,一點都不懂得上位者的權謀之計。
外人怎麼想,邢霜並不在意,她的意義根本就不是單純的教人讀書而已,這隻是她的第一步。
當然,讀了書之後,效果也逐漸出來了。
這清遠居和榮禧堂的下人們,逐漸講話斯文了起來,每夜喝酒賭錢的現象也漸漸消失不見了。當差的認真當差,當完差的都迫不及待的回房念書,再沒有那雞飛狗跳的瑣事,管理起來也格外省心方便。
隻是這樣,邢霜還嫌不夠,她往外遞了帖子,連著去了甄家幾回,最後一次回來後,滿臉喜悅。
彩月見狀,笑著恭喜太太道:“甄老爺可算答應了,恭喜太太如願以償。”
邢霜搖著頭笑道:“這也不但是他答應了,且他還給了不少意見。有他相助,必然事半功倍。”
彩月惋惜道:“可惜我再過一個月就要走了,沒趕上太太的恩賜。如若能晚些出去,也好叫我跟著念個書。”
邢霜忙道:“這也不難,你雖沒趕上這一批,但再進來,依舊能趕上下一批。”
彩月笑著道:“那奴婢就多謝太太了,且彩星也念著要再進來的,到時還望太太恩典。”
邢霜隻笑道:“你求我算甚麼東西,叫她自個來求。”
話音剛落,彩星打外頭衝進來叫道:“太太可彆說話不算。”說完跪下來磕頭便道:“日後即便嫁了人,彩星也是太太的,太太可彆忘了奴婢。”
屋裡的人都笑了起來,邢霜也欣慰的笑了起來。終於,有一批可靠能用的人了,才過來時,自己身邊連個能信任都沒有。如今再想穿插自己的人進府裡,也不是白日做夢了。
轉眼又過了半年,這第一批的人,終於“畢業”了。因後頭大家夥讀書的興致高漲,竟隻有兩個人考了下等,沒拿到“畢業證”。
這畢業證,還是邢霜花錢在外頭請人做的,像現代的畢業證一樣,做成一個硬殼的小本。外頭封麵上隻寫著“初級畢業證”幾個大字,裡頭翻開隻有一頁,上頭寫著人名,以及恭喜畢業的字樣,底下還有畢業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