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雖小,腦子卻不笨,聽了半天都記住了,還問:“那歐洲人都是他這樣的?”
鐘表匠已經弄完了邢霜這邊的西洋鐘,正收拾著工具,聽到迎春這話,笑著回答道:“小姐要是想知道,我們的教堂裡還有很多我這樣的,小姐可以去看看。”
邢霜生怕迎春真的吵著要去,忙對迎春道:“等你再大些,我便帶你去,可如今你還小,我帶著你出去又怕你丟了,可彆讓母親擔心。”
迎春答應下來,聽聞那鐘表匠還要去給老太太回話,便乾脆拉著母親的手,一路跟去了仙鶴堂。
王氏和賈母聽說清遠居的鐘表已經調好了,邢霜也瞧瞧衝她們點了頭,她們這才放心下來,讓那鐘表匠去挑剩下的兩個。
這一回,邢霜倒沒跟著,而是坐了下來,同賈母和王氏說那鐘表匠的來曆。
“姓傑的倒是少見。”王氏聽完了道:“不過這名字可真長,我倒是隻記住前麵傑克兩個字。”
賈母無語的看了一眼過去,才想說什麼,就聽邢霜笑道:“弟妹,這洋人的習慣是名放在前頭,姓放在後頭。他姓弗萊迪,歐洲的發音不似咱們這邊,傑克為一個名,弗萊迪為一個姓,中間那個賈克森是他的教名。”
王氏聽得一頭霧水,又不會那歐洲的發音,一時間有些沒麵子,臉色也沉了下來:“嫂子倒是學得快,我可不會這些。”
邢霜看了眼賈母,笑道:“可不就是昨晚聽老爺說的,他嘴比我還碎,聽說還學了些洋人的話呢。”
賈母一時好奇道:“哦?學了什麼,你也說來聽聽?”
邢霜一攤手:“媳婦兒上哪兒學去,老爺說的我尚且記不住呢。老太太想聽,叫那傑克一會兒過來說兩句聽聽?”
賈母來了興致,還真的等鐘表修好了,留那傑克講話。又讓他用自己家鄉的語言說幾句話來聽聽。
傑克也大方的,實際上這種情況他已經見怪不怪了,走哪兒都有好奇的人,他知道這沒有什麼惡意。
於是他說了幾句“美麗的女士們下午好”之類的禮貌用語,邢霜聽懂了,卻沒吱聲,賈母問他是什麼意思,他這邊把話解釋了一下,邢霜還得裝模作樣跟著賈母和王氏一道“害羞”起來。
“在我的家鄉,對讚美是毫不吝嗇的,稱讚女性美貌,是也一種禮貌。”
傑克怕這些貴太太覺得自己唐突了,趕緊解釋了一下。
王氏本還覺得有點害臊,可聽傑克解釋完了,心裡倒也平靜了下來,再看看老太太和邢氏,見她倆都沒自己那麼誇張,心裡反倒較上勁來,強迫自己看上去更加鎮定了。
傑克又介紹了一些歐洲的風俗人情,聽得賈母和王氏一陣目瞪口呆。賈母再見過世麵,歐洲對她來說也是新區域,而王氏就更沒見識了。
倒是邢霜相對而言鎮定的多,這傑克說的很多都是古禮,說實話這個時候的歐洲隻是相對中國來說開放一些,但實際上也是很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