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霜這一提醒,倒是讓王氏警覺起來,一想起這幾日那西廂傳來的消息,就讓她心裡刺痛不已。
邢霜這些話,真真是說到她心坎上去了,一時間害的她沒忍住,掉了幾滴淚下來。
邢霜見狀唬的一愣,忙拿帕子遞了過去,又問王氏:“好好地這是怎麼了?可是嫂子那句話說過了,我這給你陪個不是。”
王氏搖著頭擦這淚道:“無事,隻是近日與老爺拌了些嘴。”
邢霜這下明白過來了,這書裡賈政一跟王夫人吵架,就往趙姨娘那兒鑽,尋找大男人的成就感,這會兒王氏隻說個吵架,她就知道一定是賈政又寵著趙姨娘去了。
“所以說!”邢霜心有戚戚焉道:“當日那語凝來求我,我礙著臉麵答應下來,卻也沒同老太太明說,隻開個口就住了嘴了。倒是你急吼吼的求人過去做什麼?雖是讓老太太一時寬心了,可好歹隻是個丫鬟,你求了她過去,豈不是自己遭罪。”
王氏被說的滿心委屈,哭著道:“她還算是個好的,嫂子是沒瞧見頭裡給的那個,仗著是老太太的人,一點兒也不把我放在眼裡。”
邢霜心裡冷笑,她往自己這邊塞人時怎麼沒哭,彆人往她那兒塞人,她就知道委屈了?
可如今正行懷柔之策,邢霜也隱忍不發,隻勸她道:“既如此,彆人可以溫言軟語,你為何就不會好生說話?莫不是非得一開口像吃了槍子似的,才顯得你有正房太太的威風?”
王氏被她這一通訓斥,心中好生羞惱,可哭了一會兒又覺得,這才是真心為自己好,不然也不會這麼直白的訓斥她。
往日她覺得這嫂子有敵意,於是說什麼都是不好的。如今她對這嫂子稍微放心了些,又覺得嫂子說重了,反而是忠言逆耳。
邢霜這頭還擔心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突然見王氏抬頭感激的看向自己,心裡一下安心了起來。
於是她順杆而上又道:“你隻當那女人好言奉承不是正房太太的架勢,你可曾想過,咱們在外交際時,難道也直來直往?還不是得小心翼翼著,斟酌著語句,才不會叫人難堪?
“這男人要的不過是個臉麵自尊,你連最基礎的尊重都不給他,又豈會讓他心裡向著你?對著外人你都能婉言相勸了,怎麼對著親近之人,你反倒不懂這道理了?
“且這還有個水滴石穿的道理,你難道不知道?話雖軟了,可一日說上一遍,再硬的鋼也能成繞指柔。你上來就拿著斧子鑿他,他戳到了痛處,可不就不搭理你了?”
說完這番話,邢霜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成就感。嗯,她自己都覺得這話說得漂亮,這話很有道理,以後王熙鳳進了門,也要這麼教育她來著。
果然王氏被這一通說的心動了,仔細思索了起來,便起來福了一福行了一禮:“多謝嫂子教誨,虧我年長一些,卻忘了這個道理。倒叫嫂子笑話了,還請嫂子勿怪。”
邢霜擺了擺手道:“咱們兩個自然不必這般客氣,都是嫁進來的媳婦,誰又比誰高一頭了?日後受了委屈無處去說,隻管來我這兒,包把你哄的舒舒服服的。”
王氏噗呲一笑,又道了彆這才離開。她一走邢霜便鬆了口氣癱坐在炕上,連女兒進來了都懶得動彈。
迎春這頭爬上了炕,見母親懶得連話都不想說了,便跑來給母親揉肩捏腿,很是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