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餅的來曆倒是正常,可這名字由一個小姑娘說出來可不好聽,李紈笑著建議道:“不如換個叫法,這餅是拿什麼做的?”
迎春回道:“餡料是冬瓜做的。”
李紈便道:“那叫冬瓜角如何?你看它彎彎的像個牛角,叫冬瓜角倒也貼切。”
邢霜忙笑著說:“原就是叫這個,隻是因後頭被人叫多了,才改叫了老婆餅。我這人愛收集食譜,收集來的時候聽過這個故事,因一時忘了,才沒注明這名字。”
李紈笑了起來:“那倒是對上了。”
可不是,李紈這人雖然隻讀了女訓女戒之類的,但書香門第出來的能笨麼?不說其他,就是書中她能熬到最後兒子出息給她封了誥命,就可見她不簡單。
邢霜這頭又與李紈聊起閒嗑,說起二房的另一件事來。
原來上一回王氏過來訴苦,就是因為趙姨娘懷上了。
趙姨娘便是老太太身邊原來的語清,與周姨娘語凝不同,語清為人潑辣,性格強硬,敢爭敢搶,一點也不懼王氏這個正房的地位。
且她是老太太給的人,有老太太撐腰,她更是一心爭寵,使那賈政獨寵她一人。
相反,周姨娘就真的如同書中一般,安安靜靜如影子一般。賈政去了,她就老實伺候也不多言,賈政不去,她也不找,甚至不主動湊到跟前露臉。
趙姨娘因有了身子,要的東西也多了起來,王氏心頭不喜,還是耐著性子都給了。可誰知這趙姨娘要的越發過分了些,甚至有一日指定廚房要吃六個月大的小羊羔,短了月份不行,老了也不行。
這就過分的狠了,大廚房也不是吃素的。管廚房的人,可是經過了邢霜的高級課程培訓的高級女管家,一遇到這麼刁鑽的要求,也不來煩邢霜,直接給二房的主子告了一狀。
王氏因這個責罵了趙姨娘,趙姨娘便在賈政麵前哭訴了一番,引得夫妻倆大吵了一架。
邢霜是不會去惹這一身騷的,是以即便王氏來訴苦,她也隻用“三從四德”打發過去,並不多理。
但這會兒聽著李紈的話,怎麼這趙姨娘更沒邊了?
“如今光是三個月的衣裳,就做了二十幾件,太太跟她說,小孩長得快,做這些沒用。她偏不聽,隻說太太眼裡容不得沙子,氣的太太又抹了一回淚。”
邢霜喝了口茶,不緊不慢道:“又沒生,她哪兒知道是男是女,這男孩與女孩的衣裳又不相同,她如今急著做出來,日後用不著了怎麼辦?”
李紈歎了口氣道:“可不是?我雖也這麼想的,可那是老爺的妾,我一個做媳婦兒的,也不好開口。”
邢霜笑道:“怕是吵得你與珠兒不得安寧了,你才到我這兒來求救來了?”
李紈尷尬的笑了笑道:“都說這家裡是嬸娘當家,家裡的下人看到嬸娘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我也不求嬸娘管她,隻求嬸娘多去咱那兒坐坐,為太太撐個腰,讓她不敢再鬨騰就是。”
邢霜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倒不是她心軟,而是趙姨娘這事兒確實會影響賈珠的修養。雖說現在賈珠成了親,該搬出來了,可因那直節堂真的夠大,完全可以獨立一個院子,所以賈珠夫妻還住在裡頭。
況且這趙姨娘也該壓一壓她,想到書中她管教的兒子賈環是哪個德行,邢霜就覺得有點棘手。
這一家的孩子,有一個老鼠屎都會壞了一鍋粥。
賈寶玉是沒辦法了,他貌似是天命如此,無論自己怎麼想改他的命運,他最後還是被賈母養大,住在那碧紗櫥裡。
而賈環……想了想賈環的生母和嫡母的性格,邢霜心中深深歎了口氣。